参军额头冒出冷汗:“惭愧,惭愧……这仓中粮食太多了,总是招来这些畜牲,我?们时常打,却总也除不尽。”

苗霜冷笑了一下:“这耗子见了人?不跑,像是时常被驱赶的样子吗?参军大人?,撒谎也编点好的。”

“呃……这……”

白蛇爬到苗霜肩头,发出威慑的嘶嘶声,粮仓里的老鼠顿时受了惊,吱吱叫着四处乱窜起来。

但很快它们又齐齐一停,像是受到了某种控制,接二连三窜出了粮仓,顺着仓门从他?们脚边爬过,一直来到外面,突然发疯一般互相撕咬起来。

看着这些老鼠互相残杀,彼此?撕咬得鲜血淋漓直至抽搐气?绝,参军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了,脸色也有些发白,觉得地上死的好像不是老鼠,而是自己。

“官府丰年收粮,灾年赈粮,今年已到年底了,这粮仓为?何还?如?此?满?”祁雁冷冷问道。

“是……冯大人?说,黔地今年,风调雨顺……”

“好一个风调雨顺。”

官仓里粮满得快要溢出来,种粮的百姓却食不果腹。

祁雁眸色深暗,那眼神锋利如?刀,割在参军身?上,像是要把人?凌迟一般:“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你??”

参军深深低着头,脊背也跟着佝偻下去?:“自、自然是因为?……大人?宽宏大量……”

“并非我?宽宏大量,也不是因为?你?没有撒谎,更非你?贪得不够多,只是今年官仓被盗,总要有个人?来担责。”

“什、什么?!”参军大惊,“官仓被盗?这这这……不曾有过这种事啊大人?!”

“我?说的不是已经发生的,是将要发生的,”祁雁淡淡笑了笑,那笑容却不带一点暖意,只让人?遍体生寒,“放心,不会真让你?掉脑袋,只是扣你?一年俸禄,相比你?中饱私囊的钱,不算多吧?”

参军面部肌肉都紧张得抽搐起来:“不……不多……”

“好了,我?已验看完毕,把仓门关上吧,记得别再让耗子跑进去?了,如?此?硕鼠,若非贪得无厌,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你?说是吗?”

祁雁说罢,同苗霜一起离开了粮仓。

参军低头看着地上皮开肉绽面目全非的死老鼠,已是大汗淋漓。

*

“看来将军已经有主意了?”走在回州廨的路上,苗霜问。

“昨夜想了一宿,寻常法子定是行不通,只能冒险一试了。”

“你?指监守自盗?”苗霜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将军的法子还?真是另辟蹊径,别人?监守自盗都为?填满自己的口袋,你?却要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去?救济百姓,就算你?这么做了,百姓不知?真相,也不会有人?感谢你?。”

“爱民在心,而不在旁人?之口,既无愧于心,何必在意旁人?怎么说,我?只做眼下当前事,是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自有后人?评价。”

苗霜脚步一顿。

这话……还?真是出奇的耳熟。

祁雁这人?,当真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见他?没跟上来,祁雁也停下步伐:“怎么了?”

“没什么,”苗霜追上了他?,“具体要如?何做?监守自盗,你?总不能真的亲自去?偷吧。”

“我?一个人?却也搬不了那么多粮,整个州廨的人?手都不够,捕快们还?得跟着曹参军查案,他?们的身?手也不太行。”

祁雁说着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之前曹参军说,黔地活跃着一批逃难而来的江湖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湖人?最是重义,若非走投无路,谁又会落草为?寇,官府都抓不到他?们,进出州廨偷盗财物想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