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赵戎道,“那您这职务怎么分?您冒充刺史,我和姜茂……长史司马?那大巫呢?”
“他想必不愿管这些琐事,等下我会问问他,”祁雁道,“黔州属于下州,参军只有?三位,司法、司仓还在,至于司户参军,我会交给田语,正好让她给族人核查一下户籍,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黔地虽荒蛮,却也有?许多汉人在此?居住,我看了今年的税册,不光是苗人,汉人需要缴纳的税粮一样多,压榨百姓不分彼此?,上梁不正而下梁歪,刺史贪,手下跟着一起贪。”
层层加码下来,恨不得把百姓剥下一层皮。
“现在正值税收时?节,派出去的小吏还都没有?回?来,各州县收上的税粮最终都会抵达黔州,我们还有?的忙。”
赵戎一听,头?都大了,不禁有?些退缩:“我还是喜欢打仗……这长史和司马谁干的活比较多,要不姜茂咱俩换换?”
祁雁:“最重?要的还不在收税,而是怎样收税能缓解百姓的生计之苦,又不会被季渊发现,若黔州刺史突然性情大变,不贪了,季渊一定会发现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即便杀了他们,也无能为力吗?”姜茂问。
“不,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且容我再想想。”祁雁捏了捏眉心,比杀贪官更难的是怎么处理这些人留下的烂摊子,“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辛苦了一天,早点睡觉。”
“现在却也睡不着,”姜茂道,“我来帮您抄吧。”
他要帮忙,祁雁也没拒绝,把笔给了他,自己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
夜渐渐深了。
白日死?里逃生的几个捕快正聚在一起喝酒,提起今天发生的事,他们还有?些心有?余悸,趁四?下没有?旁人,终于敢交谈两句:
“今天咱们见到?那个,真是祁将军吗?”
“应该……是吧。”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这又活了?”
“假死?呗,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他胆子也是真大。”
“他都被定为谋逆满门抄斩了,欺君又算什么,想必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了。”
“我要是他,我也要反!祁家三代忠良,为大雍镇守北境,又被调来平定南蛮,结果就因为一个劳什子圣蛊把人全家杀光了,你们信那圣蛊真的存在吗?反正我是不信,要真有?那种东西,天下不早是苗人的了?”
“你可小点声吧,祁雁是不是真的谋反也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就是就是,今天那阵仗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一只小小的虫蛹就能验出我们在撒谎?祁雁身边那个白头?发的,好像就是苗疆大巫啊,这般通天手段,我都要相?信圣蛊是真的了。”
“你说,我明?天要是不去上值,一走?了之,他们会追究吗?”
“我劝你别铤而走?险,小心他们杀你灭口,那大巫手眼通天,说不定现在还在盯着我们呢。”
“噫,别说了,我后背发冷。”
几人纷纷一个哆嗦,闷头?喝酒,不敢再说话了。
那个说“如果他是祁雁也要反”的捕快一脚踏在长凳上,许是喝了酒,比平常更多几分胆气:“我不管,反正我要去上值,早就看姓冯的刺史不顺眼了,上次我们跟着曹参军查案,差一点就要抓到?凶手了,结果凶手躲进了刺史时?常光顾的春风楼里,他嫌我们打扰他雅兴,居然就不让我们查了,就这么放跑了案犯,再也没能抓到?。”
“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想回?去看看了,如果真像你说的祁雁是个忠臣良将,说不定真能整治整治这不正之风啊,反正他现在不杀我们,我们在他手下做事,俸禄还一样发,对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