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应下来:“手给我。”

祁雁向他伸出左手他手上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今天新换上的药,绷带还没拆, 正犹豫要不要现在拆了, 就听苗霜道:“另一只。”

祁雁十分?疑惑,转而抬起右手,居然看到掌心有一条熟悉的红线。

他奇怪道:“……我明明记得?之前这蛊下在了左手。”

“我的蛊虫自然知道趋利避害,会保护自己?,不像你那么?蠢。”

祁雁:“……”

苗霜将自己?的手覆在祁雁掌上, 两只蛊虫相碰, 祁雁只感觉手心一疼,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和?虚弱感漫上四肢百骸。

胸口又没由来地疼了起来, 让他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急忙捂住嘴,闷咳让他的肩膀不住耸动, 好不容易停下来时,掌心已全是血。

苗霜在旁边看着他,神色复杂。

这人竟已虚弱至此,仅仅是解个蛊都能吐血。

这样?的身体状况,真的能承受得?住经脉重塑吗?

可?再拖下去却也不会变好了,还是快刀斩乱麻吧,是死是活都试了再说。

解蛊让祁雁变得?十分?疲倦,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休息了一宿情?况才有些好转。

苗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蛊虫和?药材,随时可?以开始了。

祁雁坐在案前,墨笔落上信笺,那字迹已不像从前那样?苍劲有力,伴随着他时不时的咳嗽,墨迹甚至有些断断续续。

他叫来赵戎他们,把写好的信递出:“如果我死了,就拜托你们把这封信送出去,地址我已经写在字条上了,信的内容你们可?以看,不过,要确保把它?送到收信人本人手里。”

赵戎神色一震:“将军!您不会死的!”

祁雁摇了摇头:“我当然也希望我不会死,但?没人能够保证,等你们送完了信,就自行决定去留吧,是去剑南找孟叔,又或是做些别?的,我不会再管你们了。”

“将军!”

祁雁摆了摆手,把头别?向一边。

赵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姜茂强行拉出了屋子,后者低声?道:“大巫说了,将军现在不能情?绪激动,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无论他说什么?,我们都先?应下来。”

“……好吧。”

两人走?到无人处,赵戎又说:“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虽说看别?人的信不好,可?既然祁雁说他们可?以看了,信封也没封口,姜茂也有些克制不住好奇:“好,那就打开看看。”

赵戎先?打开了那张字条:“这地址是……范阳?给一个叫陆暄的人。”

又打开那封信,念道:“子昭兄,见字如晤……”

赵戎从头到尾把信看完,一脸茫然:“这都写了些啥?全是些嘘寒问暖,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啊,将军这是在干什么??”

姜茂皱了皱眉,低声?喃喃:“陆暄,陆子昭……这名字好生熟悉。”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范阳,陆氏……之前老孟跟我提过,范阳节度使麾下有一幕僚,智多近妖,恃才傲物,性情?极为古怪,虽是名门之后,又为军队出谋划策,却始终不肯要官职,多年来依然是白衣之身,不住节度使赏给他的府邸,自己?在山中隐居,若想请他出山,还需三顾茅庐。”

“好家伙,”赵戎震惊了,“就算是范阳陆氏,五姓之一,也不至于傲成这样?吧,连节度使都要看他脸色?五姓现在都要没落了。”

姜茂点点头:“但?也有传言称,他其实和?节度使私交甚密,节度使三顾茅庐也是心甘情?愿,总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