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手指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之前被抄家时,祠堂也被弄得一片狼藉,灵位散落满地,这两天又被来福一个个拾起擦净,小心摆回原位。
祁雁注视着灵位上的名字,许久,他撑身离开轮椅,在灵位前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磕上地面,早已离断的筋腱传来不堪重负的痛楚,犹如钝刀剜进骨缝,他却一声没吭,双手交覆按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叩首至地。
烛光跳动,将灵位上的金字映得明明灭灭。
未关的大门外吹进雨丝,模糊的人影在地上拉得斜长。
“祁雁无能,”低沉嘶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祠堂内响起,“辜负亲族厚望,令祁家蒙羞,因一人之过连累家族,害亲眷枉死。负陛下圣恩,负父亲栽培,愧对于天,愧对于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罄竹难书,万死莫赎。”
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祠堂里回荡,苗霜注视着那道瘦削的身影,微微皱起眉头。
这番话……好生耳熟。
有什么久远的记忆在脑海深处苏醒,也曾有一道身影像这般跪在地上,面对着的却不是祠堂牌位,而是忘不见尽头的、蜿蜒向上的阶梯
“弟子愚钝,辜负双亲厚望,难报生身之恩,又违宗门仙规,忽视师尊教诲,怠惰散漫,难成大器,不孝不敬不礼不信……今日拜别,再无归期。”
少年向着云雾缭绕的仙梯重重磕头,字里行间满是不舍,几乎带了哭腔。
这声音……是他自己?
怎么可能……
他们魔修向来自由自在,独来独往,何来双亲,何来宗门,何来师尊……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对。
魔修也是人,是人就该有出身,该有父母,他父母是谁,亲人几何,从哪里来?他竟完全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