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阿软一样,一生未行恶事,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为你的一句‘毫无?用处’而惨死?于?火海之中。”温寒烟鼻腔里逸出一声轻笑,“凭什么?你以为自己是神仙?你有什么资格掌控决定凡人的生死??”
“你的师尊观空住持,将云桑无?家?可归的乞儿带回即云寺中,悉心教导,给予他们家?和温暖,也曾给了你活下去的勇气和生机,更是千百年?来镇守鹭洲一方不受邪祟侵扰,从无?懈怠而你,却因私欲作祟,亲手狠心杀了他。”
温寒烟冷然?抬眸,“这?样的你,同你口中那些所谓‘喂不熟的东西’,又有什么分别?你究竟哪里来的脸面说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一尘禅师俊美慈悲的面容扭曲一瞬,良久,他心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你果然?同任何人都不一样”
说到此?处,一尘禅师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意,“你可知晓,贫僧为何苦苦维持着你体内松动?的无?妄蛊,却也迟迟不愿杀你?”
温寒烟黑眸微眯。
“温施主,你有所不知,在司星宫无?定轮中的千万次推演中,除了贫僧和裴烬之外,你也自始至终在其列。”
一尘禅师身后立着浩大无?匹的法相,他居高临下投来一瞥,眼眸低垂,宛若佛般悲天悯人。
“裴烬与玄都印之气相融,肉.身不死?不灭,若想彻底杀了他,少不了你的帮助。”
他勾起唇角,“所以我选中了你,将无?妄蛊种于?你体内。但与此?同时,你也是唯一的变数。”
变就变在,她从来不受任何人所控。
天崩地裂,巨大的法相口中吐出一道人形的灵光,灿金色的剪影逐渐在虚空之中凝成一名沉睡的女子。
在她身侧,镜光倾斜而下,将她的身体牢牢包拢在内。
裴烬脸色微变。
“裴烬,今日你来得正?好。”一尘禅师自虚空中落下,轻盈立于?女子身侧,将她温柔揽入怀中。
他示意那面水镜,“这?面水镜的气息,你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裴烬眸光沉郁,并未出声。
温寒烟目光在那剪影和水镜多停留了片刻。
眼下尘埃落定,她不难猜出,那剪影便?是明珠夫人的亡魂。
而那面水镜,便?是最后一块昆吾残刀,最后一块玄都印所化。
温寒烟面容沉冷,语气笃定:“是你用它?激发了即云寺弟子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再令他们死?于?恐惧本身。”
一尘禅师悠悠然?挑起唇角:“是。昆吾刀凶性太盛,尤其是其中镇着的三百五十八条亡魂,极为棘手,想要镇压住它?们,还当?真?有些费力。”
“贫僧想了很久,才想出不需要纯阳命格修士,也能镇住昆吾刀凶煞之气的方法。但是这?样一来,所需要的亡魂,便?多了十倍的数量,而且要经过更精密复杂的处理。”
“但说到底,玄都印的数量还是不够,不过,裴烬,你来得正?好。”
说到此?处,一尘禅师笑着看向他。
看向裴烬袖摆之下垂落的刀光。
“贫僧还没有正?式谢过你,此?番登门拜访,替我寻来了这?样多的玄都印。”
温寒烟眸光微厉:“你要昆吾刀有何用?”
“贫僧也是后来阴差阳错得到这?片残刀,才偶然?发现,原来先前将玄都印留给乾元裴氏的我,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一尘禅师轻抚着怀中女子剪影的眉眼,缓声道,“玄都印和因缘扣本为一提,零落东西,如何能够物尽其用?”
“只有它?们完全合并为一提,才能显露出最强横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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