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玉宫主说得没错,修仙中人讲究因果。

这样大的因果,她如何才能?还。

是了,只有他?活着,她才有机会偿还,否则若生心魔,她此?生便与证道再无缘分。

这种结果,她如何能?接受?

更何况,她体内无妄蛊尚未解,他?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他?死了,唇亡齿寒,她作为一个无用的弃子,又能?独活多久?

温寒烟又深深呼吸几?次,手指无意识攥紧了昭明剑。

定然是因为这样。

因为这样,她才会感觉不安。

一阵风过?,血竹摇曳,一根纤细的竹被风弯折,露出一道玄色的剪影。

温寒烟猛然抬眸。

司星(二)

宛若天光塌陷, 在眼睛里揉成辨不清的色泽。

裴烬意识不断下坠。

一切仿佛回到千年前的某一天。

回到阴湿冰冷的囚牢之中。

“你说,乾元裴氏当真甘心交出玄都印吗?”

“你怕什?么?有裴少主在此,何愁他们不松口。”

“正?是!若裴珩还想负隅顽抗, 你且问他,狠不狠得下心舍下这个儿子?!”

几名逐天盟弟子一边嬉笑一边回眸去?看, 角落的阴翳之中, 依稀蜷缩着?一道遍体鳞伤的身影。

少年一身黑衣破碎不堪, 腾龙纹被各式利刃般的痕迹撕裂, 一张俊美的脸上血痕遍布, 双眸紧闭, 俨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了这惨状一眼, 众人满心唏嘘地收回视线,克制不住“啧啧”了两声。

“要我说, 逐天盟的动作还是得快一些。”

“是啊,若裴烬魂灯尽灭, 裴珩哪里还肯交出玄都印?怕不是要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有人醉醺醺从角落的桌案上醒过来,“嗐”了一声,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们放心, 他骨头硬的很, 没这么容易咽气。”

这话一出, 几人都忍不住回想起这些天来,发生在这囚牢里的一切。

起初他们以为这趟差事很快就会告一段落, 毕竟能?够扛得住逐天盟一百零八道刑罚的人, 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还真是一个都没见过。

饶是刚被抓进来前如?何叫嚣,如?何硬气, 但凡一道刑罚落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绝对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什?么都说了。

那些刑罚,那些血腥残忍至极的画面,他们就连回想起来都心惊肉跳,更别提想象这些东西落在自己身上。

一人目光沉晦地注视着?地面上毫无声息的身影,缓缓动了动唇瓣,“乾元裴氏还真是净出硬骨头。”

先前醉醺醺那人闻言,“哈哈”笑了声。

“只能?希望他的命,能?跟他的骨头一样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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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叹息一口气,“也罢,这几日让他好生休整一番便是。”

“但说到底也是裴氏少主,即便是休整,咱们也得日日前来相?陪,给?他找点?乐子。”

说着?,那醉醺醺的领头人不怀好意踏步上前,凑近裴烬身侧,倾身往他脸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沾染着?浓重酒臭味的粘稠唾液“啪”一声坠在少年发间,顺着?向下滑落在他眉间。

“怎么了,死了?前些日子不是嚣张得很吗,怎么现在反倒没动静了?”

那人冷笑一声,又啐了几口,直到口干舌燥,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才?悻悻转身。

“大哥,您尽兴了?”

“算了,没意思。像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