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多久了。
他身?边空无一人,不会有人站在他一边,更不会这样坚定到笨拙地保护他。
他是个魔头,人人该除之?而后?快。
裴烬不得不承认,仿佛在某些时刻,看着她战意汹涌的眼睛,看着她晋阶后?眼底璀璨生辉的光芒,他的心好像也在某一个时刻,宛若被坚冰融作一汪春水。
那抹光太?耀眼。
他做不到让她熄灭。
裴烬看向温寒烟,她确认了他的状况之?后?,便转身?朝着空青三?人简单解释状况。
她平平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绝望,没有恐惧,仿佛要以那一双单薄的肩膀撑起整片天,能够解决这世?上一切的困苦。
可五百年前她以身?炼器之?时,甚至还未过百岁。
于修仙中人而言,这年岁极为年轻,大多都?还在前辈荫蔽之?下,被小心翼翼保护着,一点点试探着风浪,受尽万千宠爱。
无论表现?出的样子多么冷静。
她也会不安。
他不愿,更不能在这种时候,流露出分毫疲态。
另一边声音嘈杂。
空青和叶含煜并非头一次跟随温寒烟经历这种事?,只起初听见“他们正在画中”时稍微惊讶了一瞬,很快便接受良好,安然处之?,乖乖等着听从温寒烟调遣。
司予栀却不同,她娇生惯养数十年,在遇见温寒烟之?前,经历的最大的风浪,也就是她头脑发热独闯浮屠塔。
要是放在平时,她听见有人说自己入了画,她肯定已经笑得晕过去了。
但是现?在司予栀做不到,因为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就要被在这里困到死,再回想起在城边遇到的那些怪人的一言一行,她已经先崩溃得要晕过去。
“温寒烟,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争着抢着把我们骗到家里去?”司予栀眼含热泪,“她们会不会是饿了很久,要把我们一个个拿锅煮了吃?”
司予栀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听说“自己正在画中”,就在那一瞬间,她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冷不丁清醒过来了。
这时候再想起昨夜那个玩得不亦乐乎的自己,司予栀真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她到底在干什么?分明知道这里肯定有鬼,怎么还能玩得那么开心!
“别担心。”
叶含煜安慰她,“她们不会这么做的,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人,分量很大的。”
空青点头表示赞同:“她们家里没有这么大的锅。”
司予栀险些被气到吐血,这两?个人是不是在耍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重点是锅有多大吗?!
她正欲再说点什么,余光瞥见自始至终默不作声,悠悠闲闲在一旁喝茶,仿佛坐在自家后?花园赏景一般的玄衣男子。
“你怎么还坐在那?”司予栀惊奇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裴烬眼也不抬地把玩着茶杯,杯中茶叶随着水波沉沉浮浮。
“担心什么?”他眼也不抬地说,“不是有你的‘温寒烟’在这里么?你不信她?”
“我”司予栀一顿,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
“人固有一死,若能入画而死,也不失为一件风雅之?事?。”裴烬掀起眼皮,看着温寒烟悠然一笑,“更何?况是能同美人入同一幅画,想来这画若是能流传下来,也是一番美事?。”
“你”
温寒烟按住她,司予栀大小姐脾气,时常口无遮拦。
自己能够容忍,不代表裴烬也可以。
“你眼下担忧,是因为不知出路在何?处。”温寒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