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和纪宛晴这一走,空气中?陡然安静下来。

静得?令她破天荒有点?不习惯。

温寒烟抿抿唇角,没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抬起头:“方才你……其实不必如此。”

许是日光太热烈,温寒烟感?觉自己被裴烬触碰过的肩膀隐隐有些发烫。

她挪开视线,不同他对视,“司珏毕竟是东幽少主,他想说什么,说完自讨没趣便会?离开,你不必同他对上,惹人?注意。”

裴烬将手臂从她肩头收回来,抱臂垂眸勾唇笑了下:“所以美人?,你如今这样说,究竟是在怪我多事。”

话音微顿,他笑意稍淡,“还是在怪我,坏了你的一桩好姻缘?”

他语气不重,却莫名带着点?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意味。

温寒烟鲜少听见裴烬这样的口吻,再加上她也的确因司珏这番打扰而烦躁。

她抬眸看向裴烬,眉梢微蹙:“你既然什么都听见了,就该知道我和司珏并无私情?,又何来‘姻缘’一说?”

裴烬悠悠扯起唇角:“潇湘剑宗和东幽间的婚书上镌刻的是你和司珏的名字,那?婚书至今未毁,‘姻缘’二字怎么谈不起?至于私情?,此刻或许没有,五百年前如何,我又从何得?知。”

他黑眸微眯,“毕竟,他对你态度倒是熟稔亲近得?很。”

温寒烟安静听着,越听神情?越是古怪,直到裴烬最后一个字落地,她看着他的眼睛:“卫长?嬴。”

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暂时相?伴走一段路罢了。

只?是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即便他们彼此间于对方或许有所改观,但说到底也不过如此,难道不是吗?

她不该去窥探他的过去,不该去分辨他的想法。

裴烬对她应当也是如此。

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如此对她?

不过是乱花迷人?眼,乱她心防。

温寒烟:“即便我在怪你险些毁了我岌岌可危的婚约,那?又怎么样?”

闻言,裴烬眉梢也压下来。

是啊,那?又怎么样。

她的事,她的情?债,即便是她受人?欺辱冷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唇角紧绷,须臾,倏然一笑。

“我陪你来东幽,可不是来陪你见旧人?,续旧情?的。”

裴烬指节轻点?袖中?昆吾刀,单手撑在温寒烟身?后窗沿上,倾身?欺近。

那?双狭长?的眼在窗柩投射出的阴翳之中?,更显蒙昧,“美人?,切勿被美色所惑,忘记了正经事。”

其实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

温寒烟却有一句话,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既然是这样。”

她就着这个姿势,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你方才为?何要对司珏说出那?些话?”

话音落地,虚空中?安静下来。

清润的日光无声洒落而下,穿过茂密的槐木伸展开来的荫蔽,投射下斑驳的树影,大大小小的光斑笼罩了这一片方寸大小的空间,不远处鸟鸣声阵阵,此起彼伏,忽近忽远。

裴烬扣在窗沿上的指节收拢。

他轻笑:“我自然是”

是什么呢。

不久前,也是这样的日光。

裴烬慵懒靠在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池中?红鲤。

空气里一片安宁静谧,刺耳的电子音却在这个时候穿透他的识海。

[叮!可怜的白月光被背信弃义的渣男和白莲替身?联手欺辱,惨遭抛弃,心情?低落闷闷不乐。]

[请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