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判到了,他缩了胳膊,仍旧不让她走。 宋幸暗恼,可惜了好时机。 “你是不是要去法国?” 这个问题憋了两个月,崔敬衫咬着牙,最后还是问出来。 他说完,就感知到怀里的身躯一寸寸僵住。 好,果然是让他说对了。 宋幸一时没说话。 “就算是你名义上的丈夫,我也该有知情权。你有没有想过你一走了之之后,我跟你爸你妈怎么交代?” “那就实话实说,说我们婚前就签了合同。我们也没夫妻之实。” 宋幸牙尖嘴利地回怼着。 环着她的胳膊上,一根根青筋立了起来,好似藤蔓攀岩,一寸一寸向上生长,又很快平息。 崔敬衫松开她,痛苦地吐息着。 “既然你决定要走,那这两天把离婚手续办了,财产按照协议分配。” 宋幸愣了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喉咙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其实我没想离婚。” 没想过离婚,只有一年而已。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离婚。 脑海里忽然冒出樊盛的身影。 像是雷劈一般,宋幸想起她和樊盛分手的场景。 那时她从六楼向下望,看他是怎么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又是怎么站了一个小时,又是怎么心如死灰地离开。 个中滋味,只有交换身份才能体会。 她从被抛弃者,也成为抛弃别人的人。 崔敬衫像躲着宋幸似的,一天没见他的人影。 估计当晚又是在所里睡的。 宋幸在客厅上等了一晚,打算两人好好谈谈。 给他发的消息,一条也没回。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聊聊吧。” “十一点了,你今晚还回来吗?” “我可以解释,给我一个机会。” 后半夜,宋幸在沙发上睡着,手机从手上滑落,屏幕亮了起来,页面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今晚不回来了。” 翌日一早,宋幸被电话吵醒。 她摸了摸身下,没摸到,才发现手机掉在地上。 崔敬衫打来电话。 宋幸欣喜地接起,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你起了吗?” “起了。” “起了就好,带上你的证件下来,我预约了离婚,在楼下等你。” “好。”一夜过去,她早就想开了,宋幸淡淡地回应,起身去找证件。
拿完离婚证,宋幸回家收拾了常用的东西,就回水岸住了。 两人很久没有见面。 崔敬衫在开组会,收到宋幸的消息。 “我这周五过去搬东西。” “ok。” 宋幸挑了个崔敬衫不在的时间来搬家。 家里的摆设几乎都是她买的,不过同样的一套水岸都有,她通通打包扔进楼下垃圾站。 等到东西都搬完了,搬家工人气喘吁吁问:“姑娘,还有要搬的吗?” 宋幸环顾一圈,家具几乎要被她搬空。又回到她刚搬进来时清冷寂静的模样,和它的主人一样。 宋幸说不用。 给他留了个投影仪,好像他挺喜欢这个的。 时间漫长,长到崔敬衫都快忘了他曾结过婚,曾和别的女人同住屋檐,如果不是碰巧,他不会记得宋幸。 “师兄,上次开组会,老板说???什么来着?” “我记到备忘录里了。” 师弟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等着。 崔敬衫往下划了划,没找到会议记录,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次看纪录片的思想漫游,他没多加思索,右滑删去了这篇。 将近有一个月崔敬衫都在和何泽厮混。 “恭喜你啊,恢复单身。”何泽垮着他的肩:“哥哥带你花天酒地去。” 不过崔敬衫洁身自好,只有酒地,没想花天。 他安静地坐在卡座上,酒液在杯中晃了晃,一口也没喝。 往下拉,松开手,色环转动着,将宋幸的朋友圈推送至他眼前。 她和她法国的朋友站在一起,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 他点进她的主页,按下红色的“删除键。” 眼不见心不烦。 崔敬衫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扫而光,又伸手去拿盘子里的。 何泽和郑多在玩猜拳,郑多又输了,要罚一杯酒。 “何泽你厉害!” 何泽骄傲地翘着嘴角:“我可是常胜将军,整个海市找不到第二个。” 郑多没有接话,因为他发现盘子里的酒都空了,不知道是谁喝的。 又转头一看崔敬衫,这祸首喝完酒倒头就睡,听话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