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稍一停歇,游离开时,却见陆昀睁开了一双带着泠泠寒意的眼。
他的眼里盛满了蹿起的慾火,幽幽地凝着她。
目光一路向下,他瞧得晃眼的白。
白,实在是白,两只纤长的腿盘坐着,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陆昀从容不迫的坐起,好笑道:“原来表妹是想哥哥这般叫醒你啊。”
他嘴角噙笑,眼里的寒意却是不容忽视。
燕鸣歌打了个寒颤,就听到他说,“还不起吗?再不起我可就起了。”
谢远就是在这时候登门的,他昨日夜里回了前院,今晨才替老夫人诊过脉,眼下还未用早膳,想着来随燕鸣歌一道用的好。
说起来他能在府里随意走动,还是陆昀应允的。
谢远又故意在老夫人面前透露了几句,说是与郡主倾盖如故,相知恨晚,倒是结识了位知己来。
老夫人见他的谈吐不俗,就连用茶时的那套规矩也能瞧出从前是世家大族出身,便也由着他去了。
今日再来婵娟院,谢远私心里还是想问清那副避子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他是打算开诚布公的与燕鸣歌好好谈一谈的。
却不成想,都到了这个时辰了,她竟然还未起。
想到她幼时到了冬日就爱赖床,谢远便也没多想,只在次间的暖榻上坐下。
浮翠斟茶过来,故意弄出些声响,盼着内室里的郡主能听到。
她脚步匆匆,踅身进门时差点绊倒,眼见着捧盘要落地,谢远轻轻弯腰接住,淡声道:“姑娘当心。”
言讫,他在浮翠稳住身形时复又松开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拿出绢帕擦净了手。
次间的动静不小,在听到谢远的声音时,燕鸣歌心跳如擂,生怕他发现里头的动静。
故而燕鸣歌攀着陆昀,一动不动,她抿着唇银牙轻咬,叫陆昀看来,是心虚的表现。
外头的那句声音有些耳熟,但因着只有这么一句话,他听不出来是谁。
只是原先还打算起身的人,彻底是不打算动弹了,他任由燕鸣歌抱着他坚实的臂膀,神色淡漠地眱着她。
她跪坐在人怀里,却听得外头的动静揪心不已,坐立难安。
可谢远又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你家娘子往常也都是这个时常起的吗?”
浮翠一直侯在次间,她虽知晓眼前神医的身份,可知道世子在里头,回起话来便格外小心,“回神医,郡主夜里睡得迟,故而难免起得晚了些,不如等郡主起了,奴婢再去请您来?”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心里捏把汗,却见谢远漫不经心道了句,“你也是郡主身边的老人了,不必如此生疏,依旧照从前的称呼唤就是了。”
他既然开了这口,浮翠便没有不应道意思。
于是,她点了点头,道了句,“郎君说的是。”
墙胎薄弱,即便是浮翠已然是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清清楚楚地传入陆昀的耳中。
怒意在心底翻腾燃烧,直至鼎盛,陆昀狭长的眸眯起来,一脸玩味地睨着她。
瞧得她那张红唇叫自个紧咬,似乎渗出了红,陆昀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箍得她的腮帮子发疼。
他手上是用了劲儿的,燕鸣歌不知好端端地他突然生气发癫来是怎生地一回事。
可眼下最为要紧的,是莫叫谢家哥哥发现她内室里还藏了个人才是。
故而她硬生生地忍住,抿着唇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这番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叫陆昀瞧得,是做给外头那人瞧的。
他扳开她的头,将人擒在怀里,修长手指落在她的腮畔,暗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轻哂:“外头哪位?又是你几时得的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