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谢远垂下眼,却用余光瞥见燕鸣歌用力地回握住陆昀的手。

这般瞧来,老夫人当真是心明眼亮,竟是瞧出来了。

想着陆昀先前答应他的条件,谢远自然是不肯叫老夫人就这般去的。

故而他打算为老夫人施以针灸,刺激穴位,再用药以毒攻毒,若能延缓些时日也是好的。

陆昀带着燕鸣歌离开内室,只留纪嬷嬷和几个小婢女帮着打下手。

出了松鹤堂,燕鸣歌脑海中有根弦宛如崩断,她哭得泣不成声,痛不欲生,几乎就要站不起身来。

陆昀却是手急眼快地将人捞起,生怕她摔了下去。

是以,燕鸣歌倚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只见陆昀伸手抚着她的发以作安慰。

小李氏就是这时候来到松鹤堂外,瞧见这幅情形她也没打搅兄妹二人,只示意婢女噤声,便又另寻了一条路去瞧老夫人了。

她今日拜倒在佛龛前虔诚地哀求祷告了一整日,为的便是替老夫人求个长命百岁,福寿绵绵。

只可惜似乎事与愿违,听松鹤堂的下人说还不见好。

这么些时日,小李氏也想明白了,只有她一日是宁西候府的侯夫人,便该担起这门责任来。

既然昭哥儿已经去了,那眼前的日子再难过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了。

说来还是兄长一封信,叫她醒悟过来。

她好歹也占个长房嫡母的名头,若再这般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的样子,倒叫二房三房捡了便宜去。

二爷三爷不是老夫人肚里出来的,卢氏贺氏这两位妯娌又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老夫人不再了,便没人再替她们撑腰了。

小李氏还记得自个嫁进陆家,是借着族姐的光才得以嫁作侯爷做填房的。

否则以陆府的门楣,什么样的贵女闺秀娶不得,何至于纳她这样的小庶女进门。

虽说其中未尝没有算计,拿她做攀附权贵,维系姻亲的棋子,可能嫁给陆家这样顶天立地的儿郎,已是不错了。

更何况陆侯爷洁身自好,后院里又没有旁人,小李氏当年便满怀期待地嫁了过去。

只是却不成想侯爷念旧,记挂着族姐,却也没叫她失了体面。

娶亲宴依旧是办的风风光光,全了她心服子的体面,唯独在族姐留下的长女安姐儿和长子昀哥儿不肯改口时,他点头道了句,“那日后便以姨母相称就是。”

人活着,是没有法子争地过一个死人的。

何况族姐生前待她极好,小李氏嫁了过来,只是不得侯爷宠爱也是没什么的。

还记得进门翌日,向老夫人奉茶时,老夫人和颜悦色地将腕上的羊脂白玉髓镯子摘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天夜里,侯爷没有留宿前院,甚至夜里还在正房同她一道用了膳,问她想要什么。

小李氏破天荒地说了句,“侯爷,妾身别无所求,只盼着能有个孩子,无论男女,只要能叫妾身在这后院有所慰藉就是。”

她不知道这番话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可若是不说,此后定然是不会有机会的。

幸好她赌赢了,侯爷同意了。

可与此同时,侯爷也说:“安姐儿和昀哥儿你也必须视当亲子,否则这个孩子即便是生下来,我也是不会认。”

小李氏一咬牙,立下一份血书为证。

好在这些年她也从未行差踏错,待安姐儿和昀哥儿比亲生的昭哥儿还要好。

甚至就连安姐儿出嫁前夕,还依依不舍地抱着她哭,也就是那天开始,二人都改口唤她为母亲。

看着昀哥儿待昭哥儿这个弟弟越来越好,小李氏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侯爷战死疆场,她哭地天昏地暗,但到底这样的苦日子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