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歌心中窃喜,却不知怎的又生出几分惶恐不安来。
分明浮翠流丹都叫她撵下去了,流丹年纪小又好打发,这会儿正叫浮翠缠着说宫里的事情呢。
等燕鸣歌又从小榻上起身,检查好门窗都关严实了后,才做贼心虚般从暗格里搜罗出一堆画册。
这可都是从前朝时就传下来的图册,听说还是打宫里传出来的。
故而其精美程度外头粗制滥造的本子都是比不了的,且不说图册上画的姿势动作纤悉无遗,便是厚度也是旁的难以相行媲美。
也是,这宫里的主子深闺寂寞,可不得钻研这其中的门道嘛。
燕鸣歌先撇去了自悦的那一册,便开始津津有味的钻研起后面的。
等她求贤若渴般看完了一册,不由得惊叹,古人诚不欺我,这些功夫,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光只是看着到觉得简单,一目了然,只怕真正的着手去做,没这般容易。
因她孜孜不倦的提前研习了一册,便觉得今日定然是稳操胜券的。
却不成想,等到陆昀来时,竟是带了酒来的。
燕鸣歌心中大惊,只觉得他这酒来者不善。
毕竟陆昀杯酒就倒,定然不会是给他自个备的,可她若是着了他的道,喝得个烂醉,只怕不好施展。
好在燕鸣歌倒也有法子叫他自个喝,只见她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条单薄的舞裙套在身上。
两弯莹白锁骨里,沁着幽幽酒香。
作者有话说:
阿鸢:来呀~造作呀~
表哥:你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真的会爱人间清醒的表哥=3=
? 44、绮梦
这身火红的舞裙长长的流苏上挂着银铃, 几条长长的飘带做成的裙摆拢着,随着燕鸣歌的身形晃动飘逸。
她略一弯腰曲背,显露出锁骨来, 莹白雪肌上沁着酒香。
陆昀抬眼去瞧她,便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样的注意。
只是她今日这般的盛情相邀, 他自是却之不恭的。
陆昀快步流星地走上前来,牵着她的手,甫一低头, 便尝得那玉露琼浆来。
酒是佳酿, 酣甜清冽,就跟她这个人似的,闻着幽香馥郁,甚是扑鼻, 可哪怕只是轻嗅浅尝,陆昀也会喝醉。
只是这送到嘴边的美酒,岂有不尝的道理,陆昀嘴角噙笑,哪怕深知她别有所图。
尝完两盏她以身作饵喂的美酒来,陆昀眼中便已蕴了几分醉,叫雾笼罩的眼里尽是迷离慾动。
燕鸣歌两只手攀上他的脖颈,环抱住他, 在他耳畔轻笑低语, “这便醉了?”
似是叫她这么一激, 陆昀眼中的清明神色一晃而过, 不由得想起自个带酒的来意。
他单手箍住她的腰, 将人抱至书案上, 只留了一扇半掩着的窗。
一卷绢布画轴铺陈展开, 绿纱糊着的窗牖上映着两道人影,一豆昏黄油灯跳跃闪烁,窸窸窣窣此起彼伏的声响相和,也跟着一道此起彼伏。
那弯孤寂清冷的月窥得一知半解,瞧得那道影儿打了个摆子,复又跃于案上。
是榫与卯的相契,是毫厘不差的机括相合。
即便是隔着无端云上月,似乎也嗅得满室酒香,仙人踏月而来,贪尝一斛自花间酿做的涎玉沫珠。
醇浓芬芳的花露自幽幽秘谷喷涌而至,迸发而出,却能赛过琼浆玉液,甜津津,香馥馥。
兴胜之至,都无需研磨泼墨,提笔沾得幽香馥郁的花露,横冲直撞,挥毫落纸,高耸山峦巍峨颤颤相对而立,两丛火红枫树木秀于林屹于山川之巅。
狂风乱作起,两丛枫树傲然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