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转念一想,霄哥儿这般小的年纪,就知道将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姐姐,如此看来怎么说都是他这个做兄长的狭隘了。
可先前的见面礼错过了便错过了,他这会儿想补上,少不了费一番功夫。
胭脂水粉都是女儿家送的东西,陆昀倒不想拾人牙慧,何况这些东西男子相送难免会沾染些旁的意味;至于笔墨纸砚,她就算是闺英闱秀也不需要考状元不是。
反倒是霄哥儿小小年纪,倒是显得很懂小娘子的心思,知道送些好吃的零嘴。
陆昀计上心头,牵着霄哥儿亲昵的打听道:“不知霄哥儿拿着的蜜饯是玉京谁家的。”
霄哥儿不假思索道:“是梁记铺子的,姐姐最是爱吃的,上回还让流丹姐姐买了好些的。”
他倒是不藏私,甚至对燕鸣歌喜爱的糕点铺子,小吃零嘴如数家珍,“梁记铺子的桂花糕,荷花酥还是蜜饯都是姐姐喜欢的,姐姐每回去都会给我带枣泥酥;当然姐姐还喜欢曹婆婆家的笋蕨馄饨,秋娘子家名字很是文雅的缨络酥山。”
眼见着他还要再说,陆昀连忙岔开话题让他打住,惊疑问道:“何谓缨络酥山?”
霄哥儿就等着表哥问他了,不由得认真思索道:“取名为缨络是因为秋娘子用相思红豆,蜜煎樱桃以及红山楂做辅料,堆砌在牛乳做成的酥酪上,像一座小山似的。姐姐曾经赞不绝口,每日都要吃的。”
陆昀点点头,心道想来是极其寒凉之物,不知可否多食?
等陆昀牵着霄哥儿来到婵娟院时,就见着浮翠一脸歉意的说,“世子来的不巧,郡主已经歇了。”
见霄哥儿一脸失落,流丹又连忙安慰道:“霄哥儿若是白日里得闲,倒是可以来陪郡主说说话。”
闻言,霄哥儿将用油纸包着的那包蜜饯递给流丹,乖觉道:“姐姐既然睡了,那霄哥儿就不进去叨扰了,这是姐姐爱吃的蜜饯,霄哥儿特意留的。”
流丹摸了摸霄哥儿圆溜溜的脑袋,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郡主明日醒来看到这个,肯定能多吃两碗饭的。”
若真是这般就很好了,从前姐姐身子不爽利时便没甚胃口,饭也不曾用,整日都是无精打采的。
“那霄哥儿明日再来陪姐姐用午膳,蜜饯是我送给姐姐的,流丹姐姐可不准偷吃。”霄哥儿板着脸,似乎很是不满意自己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了,流丹姐姐还是动辄摸他的头,于是他便故意说的严重些。
流丹知道小主子的心思,点头如捣蒜,其余心底却是憋着笑。
原本陆昀还当燕鸣歌病的不轻,但她见浮翠流丹这幅神情,便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是以,他踯躅半天才问道:“听霄哥儿说表妹病了,可有请大夫来看?”
浮翠听得惊诧,却到底是不动声色的将话接了过去,又解释清楚了缘由,“想来是夜里见风着凉,这才晨起时精神不大好,郡主怕过了病气也不肯见人,这才叫奴婢向老夫人告假不去松鹤堂用膳,谁知我去寻流丹时说与她听反倒叫霄哥儿听进去了,叫世子费心了。”
竟只是这般,陆昀点头颔首,倒是带着霄哥儿又原路返回了。
却说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像来了月事这样的晦气事,是难以启齿的羞于说出口的,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即便是亲近之人,也会将一套名为规矩的话术罗列出来,要她莫往外走动,恐怕沾染了污秽。
燕鸣歌躺在小榻上,想着即便是父王母妃如此恩爱,可母妃每回来了月事,父王也会头也不回的往两位姨娘的院子去,亦或是独自歇在前院。
就连她听闻母妃没用几口膳食,端来热乎乎的粥食想叫她养养胃时,竟是被母妃身边的嬷嬷好声好气的请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