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见着他要发怒,燕鸣歌丢下一句,“这梁记铺子的桂花糕可是有价无市,一糕难求,我家婢子顶着炎炎烈日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就叫世子这般不当心毁了去,不如这样,世子连续一个月散值时都要给我带零嘴。”

也不管他答没答应,燕鸣歌便由浮翠流丹扶着,飞快出了熙和居,往婵娟院去了。

陆昀铁青着一张脸,瞧着衣摆上沾染的黄色糕粉,不由得攥紧了拳,怔了半晌,才冷声吩咐道:“砚台去敦正堂取姨母收着的伤药,画春去将灶房里的杜妈妈叫过来,记的多叫几个婆子。”

侯在一旁的砚台与画春连忙应声下去,唯独跪在地上的绘夏一脸的张皇失措,方才郡主那样出言相讥,世子竟也由着她去了,并不惩治,莫非是要将错处按在她头上不成。

被绘夏撺掇着去搜浮翠流丹二女包袱的其余几个小丫头见着世子发怒,连忙跪下来请罪,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全都异口同声的怪罪在绘夏头上。

绘夏自当是百口莫辩,偏生她想出言反驳,却对上世子眉目晦漠得眼神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少顷,画春请来灶房的杜妈妈,并几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等着陆昀的差遣,就听得陆昀语气极冷,目若寒冰,道了句,“将绘夏关进柴房饿上三天三夜,再寻个牙婆发卖了,至于其余几个帮凶……”

话未说完,他余光瞥向那几个小丫头,就见得她们跪泣连连,不停的磕头求饶,陆昀便冷冷道了句,“念在初犯,调去灶房烧水每人扣除三个月月钱。”

在一片谢恩声中,绘夏只觉得五雷轰顶,天要亡她,她不信世子会这般绝情。

她和画春是自小就在世子身边伺候的,又是侯夫人拨给他的,说是这熙和居的半个主子也不为过。

毕竟在那劳什子打秋风的郡主来之前,侯夫人从前还提点过她和画春,说是若能抓紧机会,近身侍奉叫世子收作通房,等世子日后成了亲,抬做姨娘也是有可能的。

可不过短短数日,就因为那个狐媚子郡主,世子竟然要罚她。

绘夏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也不做辩驳,只眼睁睁的瞧着世子接过砚台手中的瓷瓶,远远离去。

灶房的杜妈妈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将绘夏按住,又用粗麻绳将她的手从背后捆得死死的。

那几个小丫头也被人从熙和居带走,原先闹哄哄的熙和居顿时就安静下来,画春和砚台互相扫视一眼,又极有默契的摇了摇头。

这厢儿陆昀手里拿着价值千金的芙蓉膏,却是站在婵娟院门前徘徊不前。

等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推门而进时,竟是没瞧见人。

他皱了皱眉,兀自进了主屋去,却是半点动静也没听得。

以为是发生了何事,陆昀打帘而入,待闯入内室时,就瞧得燕鸣歌坐在小榻上,腕上搭着的披帛绑住两边衣袖,先前那条外裙叫她脱了去,只穿了条到膝上的衬裤,她手里拿着个白瓷瓶,抖落着褐色的药粉撒在膝上。

听得动静,她头也未抬,只淡声道了句,“你来的正好,我总是撒不匀落在身上,快来帮我上药。”

闻言,陆昀快步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青石小几上,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瓷瓶,要亲自为她上药。

瞧得他修长有力的十指握上她的素手后,燕鸣歌正要诧异,等看见来人是他,冷不丁的要挣脱开,只见她顿时变了脸色,漠声道:“世子怎来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您自个回吧,莫来寻我的晦气。”

她这张伶牙俐齿偏又最是记仇的嘴,陆昀这会儿算是彻底领教了,趁她将要挣脱前,他用劲地将她纤细玉手紧紧握住,硬生生将那只白瓷瓶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