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说,永文帝总算是知晓这话是为何意,也就是说这桩病症是天生从胎里就带出来的,要么随了父亲,要么随了母亲。
是以,永文帝招来暗卫,去查景王府中事。
所费时日不多,不过是一旬光景便查得清清楚楚,甚至不止如此。
那景王头上戴了好大顶绿帽不说,就连景王自个的身子也有隐疾。
甚至可以说,那薛氏之所以敢明晃晃的伙同情郎生子,就是因为景王不能生育。
那景王缘何子嗣单薄,并非是后宅中的女人们的原因,却是他自己的问题。
若说只是此事,永文帝或许还不会方寸大乱,可等到陆昀进京,甫一入宫便带回来的消息时,却是叫他不得銥嬅不下定了决心。
虽说淮王战死疆场之事,是他乐见其成的,甚至就连旁人的栽赃陷害,永文帝也是不管不顾的。
可归根结底,他到底是知晓自己那个弟弟是怎样的性子。
得知此事是有人栽赃陷害,甚至牵连甚广后,永文帝一口老血吐出,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叫他们蒙骗在鼓里。
皇后魏氏的胆子倒也当真是大,竟然都将手伸到了前朝。
勇毅侯薛夺更是孤注一掷,妄图混淆皇家血脉。
想来景王妃薛氏与那情郎育有子女一事,其中还得薛夺的襄助。
至于那蠢笨无脑的深宫妇人,被他们父女二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却还一无所知。
一时间气涌如山,永文帝雷霆之怒,下旨捉拿景王妃那情郎。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关键时候,皇后魏氏却被圣上禁足宫中。
整个玉京城上下众人都在议论景王妃与那对儿女之事。
说的是难怪鲜少见得那小皇孙与景王一道出现,想来王爷也觉得那小皇孙与自己毫无半分相像吧。
这道并非是空穴来风,自大发现那双儿女与其生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之后,景王妃便让其情郎辟府另居,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王府。
只是尽管如此,王府的有心之人却也能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满城风雨间,就在景王心如死灰之际,更是得知他这一生子嗣艰难。
哪怕太医话说的万分委婉,景王也听出了背后之意。
想他年纪轻轻,竟是要遭受断子绝孙这样痛心疾首的惩处。
试问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老天爷要如此薄待他?
此事一经传出,他自然无缘承乾殿上的那个位置。
可景王心如死灰,却不代表着勇毅侯薛夺就肯放弃。
在他看来,只要景王一日是王爷,那个位置也就坐得着的。
且不说他先前的计划败漏,就算是日后从燕家宗亲中过继个孩子,也比白白便宜了端王强。
于是他制定了缜密的计划,密谋如何刺杀端王。
谁知半路杀出个神策军指挥使蔡馈来,挡了他那支暗箭后,双方混战一触即发。
彼时已然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圣上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下了一道传位于端王的口谕。
先前的遗诏已然准备好,可有些需要交代的事情,却是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意义交代清楚的。
蔡馈护着安然无恙的端王进宫,而这时,薛夺之流已是强弩之末。
比起前朝历代帝王权位之间的更替,倒是算得上并未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夺得大宝。
新帝即位改年号为顺元,史称顺元帝。
当务之急并非是清算景王一党从前的重重恶行,而是即位主持大局。
是以,顺元帝接过先帝手里的烂摊子,也应允过先帝,留景王一条性命,至于皇后魏氏,则是留下一道遗诏,赐毒酒,体面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