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吏部走一趟,待交接完公务后,见吏部值房中的人已经走得所剩无几。
唯独陆昀那间值房中还传出声响来,崔珏轻车熟路地叩响了门,就见着他案上放着一封展开的信。
他倒是不与陆昀见外,拿起那封信看后,不由得揶揄道:“止渊兄,你家老夫人对你的终身大事格外上心啊。”
信上可是千叮万嘱,要他一定要去西山将那表妹亲自接回府,老夫人打得是何算盘他崔珏怎会看不出来。
陆昀伏案落笔,并不搭理他,还是崔珏自讨个没趣,换了个话题,撺掇道:“你家老夫人要你去西山,你可知今日西山有什么样的鬼热闹?”
无非就是游秋跑马,她们那帮贵女聚在一起,还能有什么花样。
知道他是个闷葫芦性子,崔珏便也不卖关子,怡然自得道:“你可知今日设宴的主家是何人?是我五房的堂妹崔九,我可是提前与你说好了,我家那堂妹是个性子野的,自小就叫叔伯几个宠坏了,如今是五房的女公子,身边侍奉的都是样貌清秀,眉目如画的小厮,正是世家贵女好的那一口。”
言毕,陆昀皱着眉头,抬眼看他,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崔珏睨他一眼,递出一个暧昧缱绻的眼神,意有所指道:“时下民风强悍,野地交\\媾也并无可能,何况崔九交友甚广,今日整个玉京泰半郎君贵女想必都去了的。”
此话一出,陆昀神色冷峻,向他扫去寒凉锐利的一眼,眸中暗含警告。
崔珏会意闭嘴,就见陆昀收拾好书案,显然是准备提前下值了。
目的达到,崔珏心中甚慰,轻哂道:“也不必麻烦了。你就坐我的马车去,否则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耽误到什么时辰去了。”
“也好。”陆昀颔首应了。
却说今日西山跑马,崔九娘崔瑛只将从前与燕鸣歌一道打马游街的郎君娘子召集起来,谁知李家六郎这个蠢的,竟是将赵寻也一道叫上了。
气得崔瑛差点没将李小六打一顿,还是燕鸣歌好声好气地劝了她一番,说那赵寻是李小六表哥,若是他硬是要跟来,李小六哪能拦得住。
幸得崔瑛也知道李小六好说话的性子,定是被赵寻那厮蛊惑了的,是以她只狠狠地瞪了小六一眼,打算回去再找他算账。
崔家十郎崔璟从前就与燕鸣歌亲近,自大知晓赵寻与她退亲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几次三番撺掇着其余几人要偷偷找个麻袋,敲赵寻一顿。
就在他这样一番打算还没实施,就叫赵寻撞上门来了,燕鸣歌知道崔璟年轻气盛,想为她出头,遂好言相劝,才叫打消了他的念头。
只是赵寻这厮委实过分,跑马时故意往燕鸣歌身边凑不说,还故意挑衅,非要燕鸣歌与他比试。
崔璟自告奋勇地要替燕鸣歌同他比,见他斗志昂扬,意气高昂,燕鸣歌也不好拦他,只拉着他悄声叮嘱了几句,“十郎,千万莫要逞强,那赵寻小人也,最会耍阴招。他若是利用你心急使绊子,害你摔着了,那才叫他如了愿。”
被燕姐姐这样一番细心叮咛,崔璟脸红的跟个猴腚似得,话都说的不利索了,“燕姐姐,可……可是那赵寻太过欠揍,我想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