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当然不怕一个妃子如何,可真被那长长的指甲抓一把,老脸岂不是丢尽了。
这般一想,景明帝默默往远处挪了挪,咳嗽一声道:“爱妃的头疼之症让朕很忧心啊,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朕才把老七过给皇后的,省得那混账东西总来气你,让病症更严重了……”
贤妃嘴角抽搐,又开始没法冷静了。
合着她生的儿子白白给了皇后,她还要对皇上说声谢谢?
“爱妃放宽心吧,什么都没身体重要。”景明帝轻轻拍了拍贤妃,觉得该说的都说了,留下来徒增危险,当机立断决定走人。
“你们照顾好娘娘,娘娘若是不舒服立刻请太医,耽误了病情唯你们是问!”
趁着宫婢们应下的工夫,景明帝抬脚走了,留下一屋子人战战兢兢看向贤妃。
在这些目光注视下,贤妃只觉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老七成皇后的儿子了?
如此一来,她想要借着磋磨老七媳妇让老七服软也不能够了?
老七记在了皇后名下,以后老七媳妇进宫请安根本不必往玉泉宫来,她连恼怒的资格都没了……
贤妃越想越怄火,很快就想到了更严重的事:记在皇后名下的皇子算半个嫡子,老七岂不是有了当储君的资格?
这样一来,作为老四的同胞兄弟,老七不但没给过老四丝毫助力,还成了老四最大的对手,说不定还要踩着老四上去。
贤妃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情景发生。
如果老四争不过,她情愿别的皇子上位,也不想那个人是老七。
经过那一日撕破脸,她已经彻底看清那是个什么没心肝的东西。
倘若老七坐上那个位子,她这个生母别说得什么好处,恐怕会受到最大的羞辱。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人,却对着别人母慈子孝扎心呢?
贤妃脸色青白变幻,一阵阵气血翻涌,忽然喉咙一甜,张口吐了一口血。
“娘娘”众宫人大惊失色。
心腹嬷嬷尖叫道:“快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赶来,给贤妃诊断后叮嘱道:“肝藏血,大怒伤肝,娘娘切记要静心休养,莫要轻易动气。”
贤妃苍白着脸没吭声。
心腹嬷嬷送太医往外走,悄悄塞了个荷包,低声道:“娘娘的事,太医莫要对旁人提。”
太医熟练收起荷包,微微点头。
他是常跑玉泉宫的,算是贤妃的人,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贤妃近来情绪起伏还真大啊,再加上查不出究竟的头疼之症,这样下去身子恐怕
太医悄悄叹口气,离开了玉泉宫。
景明帝从贤妃这里离开后便去了慈宁宫。
皇后把老七记在了名下,这件事怎么也要对太后说一声。
“皇上驾到”
见皇上进来,太后把一挂佛珠轻轻放在炕桌上,笑道:“皇上怎么得空过来了?”
福清与十四两位公主忙给景明帝请安。
“起来吧。”景明帝对两位公主说了一句,走到炕沿边坐下,“母后干什么呢?”
太后指了指桌几上的棋盘:“闲着无事,看两个丫头下棋呢。”
景明帝扫了棋盘几眼,笑道:“白子好像占了上风。”
太后看福清公主一眼:“白棋是阿泉的,不过十四也不差,两个丫头算是势均力敌。”
十四公主忙道:“父皇再晚来一刻,黑子就一败涂地了。”
福清公主则平静道:“我不及十四妹。”
她眼盲多年,棋艺哪里比得过十四,不过是十四一直相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