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凑上前,伸手在桌案的茶盏上一掠而过,白色粉末细细地飘落在茶中,溶水无痕。

李延贞浑然未觉,仍慢慢回想着,不觉带了笑意,“只是没想到身旁亲近的宫娥会把这话告诉了旁人,又传到了父皇耳中,父皇勃然大怒,罚朕和苏爱卿禁足在东宫抄书。那夜正是除夕,朕连累苏爱卿不得回府,心里愧疚得说不出话,而他非但不恼反而还安慰朕,好像天生就不会生气似的。抄了半夜的书,手腕酸疼,还止不住的乏困,苏爱卿便让朕去歇一会儿,说好一盏茶后他叫朕起来继续抄,结果朕一觉醒来天已经亮透了,是他把朕剩下的那些也一并抄写完了,连桌上都收拾过了。”

李延贞足足顿了片刻,才续道:“当时朕看着苏爱卿俯在桌案上睡着,忍不住想,他大概是除了母妃外唯一对朕好的人了。”

“难怪陛下如此宠信苏大人。”岳宇轩早已退回原位,模样恭敬。

李延贞终于转过身来,端起茶喝了几口,笑道:“在朕心里,苏爱卿与兄长一般无二。”

岳宇轩看着李延贞喝下了茶,便不再多留,告退离去了。他心中估算着药效发作的时辰,恰好走出了宫城,放眼望去,满目春和景明,笑了出来。

大夏摇摇欲坠的权柄,终于要彻底崩裂了。

只是可惜了那尊木雕要永世无面。

“师哥,禁军那边传来急讯,李延贞中毒昏迷了。”秦昭疾步走进书房。

“又是下毒?”楚明允微蹙了眉,“这次是谁下的手?”

“工部尚书岳宇轩嫌疑最大,当时御书房只有他和李延贞两人在,出事后府中和工部全都不见他的人影,只怕是逃了。”秦昭道,“苏世誉已经下令封闭城门,全城搜捕他了。”

这时婢女在外面叩响了门,道:“大人,宫中来人要请杜药师过去。”

秦昭看着楚明允。

楚明允单手抵着下颌,眸色晦暗,“告诉他们杜越回苍梧山了,不在。”

“师哥?”秦昭愣了一下。

“你不想骗那傻小子,就赶快把人打发走,让杜越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楚明允抬眼看向他,“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秦昭转头要走,又忍不住脚步稍顿,问了出口:“是要再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