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檐同她相识数十载,作为朋友,熟悉了解对?方无可厚非。明知如此,可路青槐心底还是蔓延出?一阵酸涩,她知道这种?情绪来得莫名,爱的排它性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见她眉眼纠结,谢妄檐主动沉声解释,“滑雪圈内有句名言,不知道你听过没?”
路青槐仰起被寒风冻得白里透红的脸,见谢妄檐饶有耐心地说,“能?在?山上等你超过一分钟的,都是过命的交情。赶时间多滑一趟,比什么?都重要。”
这句话可解读的意思太?多。
谢妄檐几乎将整个下午的时间,耗费在?陪她学刹车上,她蓦然想起,他明明可以在?后半程坐缆车去山顶滑的。
她恍惚了片刻,凝上他温和清润的眸。
他体温偏高,仅在?衬衣外套了件羊毛衫,阔领呢子大衣半垂在?身侧,用以防雾的镜片似有光晕划过,此刻正掌心交握,贴在?她的手背上,帮她驱散凉意。
她下意识蜷了下指尖,“那你怎么还愿意陪我练习……”
谢妄檐并不避讳答案,“昭昭,我们是在?度蜜月。”
“陪伴太?太?,不是理所当然?”
他的话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路青槐后颈弥漫出?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为自己先前无端的醋味感到不好意思。
消息震动。
[路滟雪:我跟赵公子还要再滑一会,昭昭,你先和三哥走吧,不用等我们]
路青槐回复了句注意安全?,摁灭了手机。
这趟瑞士之行因为谢妄檐工作上的事,不得已改变了行程,却?给了两人意外的收获。回程的路上,路青槐还在?回味他在?雪上之下,同她十指紧扣,温柔指导她的画面。滑雪极其消耗体力,晚餐时路青槐多要了点餐前面包,回程时,似乎晕碳了,迷迷糊糊地靠在?谢妄檐肩上睡着了。
谢妄檐身形微滞,面庞溢出?丝丝缱绻,对?司机道:“麻烦开稳一点。”
车速慢下来后,夜里又开始飘雪。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触及到她恬静的睡颜时,心念微动,薄唇在?她额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路青槐这会正迷迷糊糊地做着天花乱坠的梦。她梦见自己和谢妄檐擦枪走火过后,自己怀孕了,孕期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薄唇落在?她额间,告诉她,他会对?她和孩子负责。下一个画面,则是谢妄檐正在?教?他们的孩子滑雪。
梦境里,孩子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骄傲地告诉她,妈妈我会滑雪啦!
她伸手去抱,脚下的虚空顿时倒转,孩子和谢妄檐变成了碎片,拽着她进入另一个严肃的场景。
谢妄檐坐在?她身侧,民?政局的员工将两人的资料递过来。
红本在?眼前落定,看清上面的离婚证字样后,镜头又开始极速抽离。
谢妄檐的声音落在?耳畔,两年期限结束,昭昭,梦该醒了。
路青槐后背泛出?薄汗,睁开眼,正对?上谢妄檐的目光,“醒了?”
她一时错乱,平复着起伏的心跳。
见她神色不太?正常,谢妄檐温和如砂砾般的嗓音响起,“做噩梦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噩梦。”路青槐揉着眉心,“有好有坏。”
“坏的就当是它只是一场误导性的心理暗示。”
她们还在?车座后排,司机早已返回酒店休息,独属于两人的空间让路青槐复杂的情绪平和不少?。
路青槐:“那?好的部分呢?”
谢妄檐用湿巾一点点擦拭她鬓间的汗,“我想先知道,好的部分与我有关吗?”
和他孕有一个孩子……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哪怕醒来时,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