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这不是来看看奶奶和你们吗?听我妈说淮哥把女朋友领回家了,我自然得来瞧一瞧。”
腔调熟悉而散漫,又仿佛多了几分低沉。
之南转头,曾以为一辈子都不用再见的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
几月没见,他五官甚至整个人仍然张扬桀漫,但又隐隐有成长痕迹,被扔进军队磨砺几月,仿佛成了将痞子傲慢藏在骨子里的小斯文。
之南心里一惊,如坐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
她待要低头挪开眼;唐子誉已不复以往迟钝吊儿郎当,立即察觉到有人看他。
黑色含笑的眼睛直直看过来,和之南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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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要查一查林之南吗?
八十多天没有看到这个人,唐子誉个中煎熬折磨已不如过往浓烈。
他只是觉得欠她一句道歉。
铁血军魂,漫无止境被迫训练的日子,那句来不及的抱歉成了他的难言遗憾,根植于心里的藤蔓缠绕攀爬,在偶尔得闲的日子里开出小树苗。
成长,茁壮,和过去一点点分割开。
而浇灌这碗成长之水的根源,是她。
唐子誉也曾想过再见她的模样,想和她说声对不起,想说他已经改了,他已经不是过往那个只知撩妹泡吧的唐子誉。
可又有什么区别呢?问完自己这句话唐子誉心里空落落的
她的身边已经有江廷了。
他在煎熬里反反复复,直至平淡。
可从没想过在上海,在相当于自个家的地方看到林之南,唐子誉走近的步伐一停,瞳孔缩了缩:“你怎么会在这?”
“呃...子誉,你认识南南?”
一旁的二婶看他满脸复杂之色,不由得出此一问;连陆老太太都是疑惑上了心头,布着皱纹的眼微微笑看着之南,又看着唐子誉。
“之前我在外面兼职的时候,我两正好碰到过。”
害怕唐子誉抢先,之南赶紧解释。
在这碰见这瘟神,她手心都出汗了,还得强作无恙将戏演下去,说,“没想到在这又碰到了。”
她只笑对着陆老太太和二婶,并不看他。
瞧她这客气温和下的疏离,唐子誉薄唇呡成了一条线。
“巧了不少,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太太道,“没想到我这老太婆还没见,小叔子和嫂嫂倒是提前见面了。”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响起几声善意的笑声,两位婶婶乃至佣人都跟着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扣/群二\氵聆六*九(二氵九六
之南也跟着笑,却在头顶那道极有压迫感的视线注目下,后背都开始发凉。
如坐针毡也不过如此。
唐子誉:“什么意思?”
“傻小子,你不是来替你母亲看看你淮哥带回来的女朋友吗?”三婶路过,朝之南努了努下巴,“那不就是。”
霎时,风声顿停。
静得之南能听到呼吸骤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她。
她头皮一麻,暗忖这蠢蛋今天果然就是来坏事的,果不其然听见他问:“你不是和江”
“唐”
“唐子誉!”
一道低沉的声音率先打断,声调之沉如凉风掀起几股气流。之南扭头看去,陆一淮正冷着眉眼一步一步沿旋转楼梯往下,眉头微拧,身影自成一道压迫。
他没看她,只沉沉盯着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