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好笑,回了个:【那就清蒸美女小南南吧】
看着看着,毫无预兆的,江廷眼眶一下子热了。
彼时风轻云淡,如今才懂心痛。
像是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下去,江廷用力吸了口气,手放在屏幕上打字:
【我承认最初在路边帮你或许动因不纯,这我没法否认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可南南,人的偶遇都是因为某种契机和缘分。】
江廷停顿片刻,将那些字一一删掉,重新打字
【晚上吃的什么?】
再删,换了一种说法。
【考完了吗?不是一直念叨学校附近那家水煮鱼,我也挺想去尝尝的,要不要加我一个?】
手指在屏幕上虚浮两秒,江廷发了出去。
得到的秒回却是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朋友……】
江廷一愣。
她把他删了?
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怔住,江廷竟有几秒没反应过来。
盯着屏幕,人却在失神。
过了几秒给她电话,毫无预料却又不意外,刚拨通那边就传来忙音。
听到那冷冰冰的正在通话中,江廷眼里竟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像是坠入冰窖前刻。
人还浮在半空中,周身的冷却沿着肌理密密麻麻窜进骨髓。
她把他拉黑了?
刚才,考试之前,还是在中午分开之后?
不是说好要等他来接的?
也就在那一刻,男人盯着手机,心口彻底空了。
一贯的克制和冷定如冰山碎裂,从内里破开一道长长的裂缝。
江廷起身去休息室换了套休闲装,下楼,驱车赶往燕大。
***
夜深九点半。
宿舍楼下树影婆娑,光线昏淡。入群.QQ'叁二铃=壹砌.铃/砌'壹-四陸
路灯被枯枝凸丫遮挡,映在地上疏影横斜。
香椿树旁边的男人成了最亮眼的一道风景,他一身风衣身姿挺拔,以等待着的姿势微靠在树根上。
昏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铺在悠长的路上,连同他深邃轮廓和英俊清朗的眉眼。
“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像上次校庆来学校演讲的江廷啊?”
“啊?”
“就是咱们师哥兼光业集团总经理江廷。”
同伴看了看,摇头:“不像吧,那种大忙人怎么会来燕大。”
聊天的人窸窸窣窣走远,江廷没在意,抬手看了下表,不急不躁的继续等。
他暗忖这丫头估计是考完和人出去吃饭了,不然在哪自习,与其大动干戈到处找她,扰得全校不安宁。
不如在楼下等着,她总会回来。
那时的江廷虽挫败无奈甚至急躁,但他仍相信可以解释清楚,那丫头爱哭撒娇依赖,他都是知道的。
昨天的事大概真让她伤心,才会如此决绝,错在他,他全认。
拎着蓝莓蛋糕的手已然被寒风吹得彻骨之冷,江廷往后靠在树根上,不免暗笑自己二十七岁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患得患失,毛毛躁躁。
他仰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宿舍窗户,目光很深,猜测哪一扇才是她的。
正想着,几声由远而近的交谈,带着熟悉的慵懒腔调传入江廷耳里。
“知道我爷爷奶奶怎么在一起的?听我爸说我奶是文工团一枝花,我爷爷当时就一土八路,没钱没权没貌的,偏偏看上我奶奶,于是锲而不舍,自强不息,最终抱得美人归。”
“难怪你这么蛮不讲理又霸道,原来是家学渊博,从你爷爷那辈就开始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