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趁机向暗恋的女生告白,问她志愿怎么填,能不能一起走。

旁边众人跟着起哄,齐声合唱青春金曲,彼时关雪息喝得半醉,靠在男朋友身上喃喃道:“陈迹,我有点舍不得……”

其实,截至毕业的前一天,关雪息都没察觉自己对母校的感情。

毕业典礼那天,他作为高三的学生代表登台演讲,大礼堂中坐满了人,台下的老师和同学都望着他,一如三年来的每一次,国旗下,礼堂中,讲台前……他经常演讲。

但这是最后一次。

关雪息热泪盈眶,为不影响演讲效果,强自忍耐。

以前他总是装模作样,漫不经心,演讲稿都写得敷衍。这次认真改了几稿,但临场仍不满意,后半段近乎脱稿,突出一个自由发挥,情真意切。

他哽咽着讲完,台下掌声雷动,仿佛青春的最后一场回响,经久不绝。

关雪息失魂落魄地下了台,终于理解了“毕业”二字的重量。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纵然舍不得,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这两天他一直和陈迹腻在一起,不干什么,闲待着。后来被叫去拍毕业照不是学校统一的那批,由班主任组织,给一班全体同学自己留念用的。

关雪息和陈迹简直是一班的“5A级景点”,被不同的人拉着拍了无数张合影,他们自己也拍了几张,挑出一张最好看的,洗出来装进相框,摆在了各自的床头。

毕业意味着离别,无尽的伤感之中,也有一些喜悦的事。

杨逸然考得不错,宋明利也考得很好,当然,“很好”是相对他自己以往的成绩来说的,不能横向比较。

其实还没出分,宋明利的分数是估的。

他在电话中冲关雪息兴奋嚎叫:“菩萨!我觉得我能过一本线!”

关雪息惊喜:“真的?”

宋明利高兴得都哭出来了:“大差不差吧,兴许擦边,但二本稳了。呜呜!我好开心啊!我马上就是本科生了,呜呜呜!”

关雪息:“……”

哭得很有节奏。

宋明利请他们吃了顿饭,四个人,围坐一小桌,喝了不少酒。

虽说估分结果不错,但毕竟只是估测,有不准的可能,仍叫人紧张。

杨逸然看着关雪息和陈迹,好奇问:“你们两个谁考得更好啊?”

“不知道。”陈迹说,“我没估分,随缘吧。”

关雪息说:“我也没估,反正不出意外大部分是满分。”

杨逸然:“……”

宋明利:“……”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吃完这顿饭,宋明利就跑出去旅游了,杨逸然也不知在忙什么,一阵子不见人影。

关雪息和陈迹拒绝了其他人的邀请,订了两张车票,去邻省游玩。

出游度假,是最好的放松方式。关雪息终于从毕业的怅然不舍中走出来,适应了人生的新阶段。

他和陈迹的关系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终于睡了。

“睡了”,说来简单,好像不值得多描述几句。但其实过程颇有些曲折,也很漫长。

当天中午,他们抵达邻省那片景区,入住提前定好的民宿,放下随身物品后,先出门吃了顿饭。

当地饮食风味和沣德差不太多,关雪息吃起来不觉得新鲜。但自然景观极美,随处走几步都是风景,可惜他俩都不热衷拍照,从一群举着相机手机咔嚓的游客间穿过,自由得像两只飞错方向也无所谓的小鸟。

后来连逛都懒得了,两人在湖边坐下,观水,赏云,听风,看日落……直到天黑,靠在陈迹肩膀上的关雪息都快睡着了,陈迹才戳了戳他的脸,把人弄醒:“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