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深了,姜帆才离开姜国栋和周佳茹的出租屋。

走之前,姜帆真情实意道,“爸爸,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会早点来带你去河边散散步,透透气,再给你做好吃的。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送走姜帆,周佳茹回到卧室里,看着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没有力气的姜国栋,她坐下来,不由劝道:

“老姜啊,你就别再念叨楠楠了。”

“这孩子对我们只有恨意,没有滴点亲情,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绝情。”

“果然还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才更亲一些。”

“你看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全是帆帆忙前忙后照顾着。”

床上躺着的姜国栋,缓缓爬起来,虚弱地喘了一口气,“你可别再上姜帆的当了……”

他连说话,都觉得累。

连着歇了好几口气,才有力气再开口。

“你忘了,你是怎么住进这出租屋的?”

先前他们就是太过信任姜帆,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姜帆。

结果姜帆连他们住着的那套房子也卖掉了。

害得他们不得不出来,租房子住。

就算他们都有退休养老金,但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终究是居无定所。

财产官司打下来,判了姜帆退还给他们赠送的那些房子、现金、黄金,但姜帆说炒股亏完了,拿不出钱,他们老两口也只能干着急。

姜国栋说一句话,歇了好久,接着又虚弱地问道:

“你想想,姜帆是什么时候开始认错道歉,开始又哄着我们老两口的?”

周佳茹回想着。

姜国栋继续虚弱地提醒着,“是从我们的老房子拆迁政策下来后,姜帆才来认错的。”

姜帆当时声泪俱下,给他们二老跪下认错。

这些细节,周佳茹回忆起来,想想觉得姜国栋说得挺有道理,“你的意思是说,帆帆是冲着我们的拆迁款,才跟我们认错的?”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凑到我们跟前来?”姜国栋虽是病重了,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周佳茹想想,心里纠结极了,“可是如果帆帆是虚情假意,你病了后又吐又拉,全是她照顾的。她不怕脏不怕累,也不嫌弃你,这也是装出来的?”

姜国栋歇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不是为了拆迁款,你觉得她能照顾我几天?”

周佳茹点点头,觉得老头子说得有道理,“可是……帆帆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们暂且不论,就说楠楠,你病成这样,她瞧都不来瞧一眼,她真没把我们当父母看待。”

姜国栋流出悔恨的泪水,望向窗外那深沉的夜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也是因为我们之前做得太过分了。佳茹啊,我大限已至,之后的拆迁款,你一定要捏紧一点。宁肯留给楠楠,也不要再给姜帆了。毕竟楠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可惜当姜国栋明白这一点之后,已经晚了。

是他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越推越远,远到就连见她一面也是奢望。

……

这天晚上,厉初尧躺在姜楠和厉寒的中间。

小家伙早早便睡着了。

瞧见小家伙睡得又香又甜,厉寒把他抱起来,挪到床的右边。

只刚刚一会儿的功夫没有抱着姜楠,他都有些吃醋,吃儿子厉初尧的醋。

这小家伙到底还是个三岁出头的小娃娃,三天没见到妈妈了,见妈妈回来吵着要跟妈妈一起睡。

原来之前的独立,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是干妈姜唯一告诉他,要想妈妈再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就要让爸爸妈妈单独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