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意识到不对劲,当即跑到孙芳菲的院中。
人未到,声先至。
“娘,江朝朝去哪了?她的院子怎么是空的?”江唯喘着粗气,发间的珠翠叮当作响。
正和姚嬷嬷收拾行李的孙芳菲闻言,神色一僵,勉强说:“瞧瞧,跑这么快做什么,平白生出一脑门汗,先坐下歇一会儿。”
话音未落,她递给姚嬷嬷一个眼神,姚嬷嬷当即把房间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便只余下江唯和孙芳菲二人。
江唯咕嘟咕嘟饮完一杯茶,率直问道:“娘,江朝朝她到底去哪了?她的行李全部都不见了。”
后知后觉,江唯总算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最近府上好像也怪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问。
江唯已经发现了江朝朝不在府上,就算她不说,依着江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转头就能去问江宗文。
那样的话,反而平白令她们母女二人心生嫌隙。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了当告诉她。
左右,江朝朝的身份,她迟早都要知道。
孙芳菲面上的巴掌印已经悉数消退,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江唯看见。
她合上盛满了金银首饰的箱笼,坐到了江唯身旁的圆凳上,拉着她的手,酝酿了一番,缓缓开口,道:“江朝朝她被她舅父接走了。”
江唯皱眉:“何时的事?我为何不知?”
话音未落,她想起这段时日经常和魏云澜混迹于汴京城的各大食肆、首饰铺子,面上浮起一抹霞光。
“可就算是我不在家,她也应差人同我知会一声啊,害我今日白跑一趟。”
江唯别扭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孙芳菲的欲言又止。
江唯又问:“娘,那她可说了何时回来?”
她还想同她炫耀魏云澜送她的那些礼物呢。
以前,都是男子送江朝朝礼物,而她只能在一旁看着。
如今却不一样了。
魏云澜事事将她放在首位,那些礼物独独是给她一个人的。
孙芳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紧了紧攥着江朝朝的手。
江唯又喊了她一声:“娘?”
孙芳菲艰涩开口,道:“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40
第40章
◎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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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明白孙芳菲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忍不住低喃:“永远都不回来?”
“娘,她为什么会永远都不回来啊?莫非她以后都要住在她那个舅父的家里了吗?”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就算是关系再亲厚,舅父也只是外戚远亲。暂住做客可以,永远都住在舅父家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嗯。”孙芳菲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江唯先是愣了一下,又想到什么,忙问:“娘,那她不在我们家住了,那大伯父的抚恤金我们还能用到吗?”
闻言,孙芳菲猛地抬头。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江唯一眼,明明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姑娘,却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她这个女儿,自上了学塾,读了些文章之后,就甚是喜爱读书人所谓的‘文人风骨’。
以往在澶州的时候,江唯虽然没有明确提起过,但她身为母亲,能够明确感受到,她的女儿最不喜她市侩、势利、喜欢占人小便宜。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迟迟没有同江唯说起过那笔抚恤金。
她原本以为,江唯在听了江朝朝离家的消息后,最先问的问题可能和江朝朝那位神秘的舅父有关。
譬如,他到底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