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垂帘,宦官弄权,江山更是风雨飘摇,各地起义军纷纷突起。

三个月后,黎越率大军攻入汴京,登基为帝。

继绞杀宦臣,毒了贵妃,囚禁幼子等一系列举动之后,又开始一点一点收拾朝堂中的蛀虫。

一年多的时间,朝堂终于得到清肃,边疆也逐渐**。囚于府邸的幼子,也因一场风寒辞世。先皇唯一的子嗣,也不存于世。

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皇位,也再也不会有人,敢用亲眷的性命威胁于他。

黎越终于有时间可以忙活自己的事情。

自然而然的,他想起那个寡居在澶州城的小丫头。在这个世上,她何尝不是他唯一的血亲。

他自知,身为舅父,对她做的实在太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将江宗文从一个小小的县丞直升为大理寺少卿。不管日后如何,他想给江朝朝多一份倚仗。

想到这儿,江朝朝的神色又有几分恍惚。上一世的舅父,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想要给她的倚仗,恰恰成了她的催命符。

而这一回,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拂了舅父的好意,更加不会让人踩在脚底,谁都能算计一番。

舅父登基后,追封她的母亲为长公主。而她的父亲,也被追封为忠勇大将军。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不倚仗舅父,她单靠着双亲留下的东西,也能够活得很好。

可偏偏,上一世的她,好似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心盲眼瞎,真心错付,为了抓住本就少得可怜的血缘亲情,竟一直没有看透,才会白白葬送了自己和浣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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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脚步、粗重的呼吸声隐隐传入马车内,江朝朝彻底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同浣珠说道:“应是姚嬷嬷来给我们送衣服了。浣珠,去接一下。”

“好。”

说话间,浣珠端起一杯茶水,将干涩的糕点吞服下去后,抬手抹了下唇边并不存在的糕点渣渣,掀帘下了马车。

和姚嬷嬷简单交涉一番后,她抱着拎着包袱回到车上。

“小姐,姚嬷嬷要我传话给你。”

浣珠清了清嗓,学着姚嬷嬷平时说话的腔调,说:“二小姐说了,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借不借的,这套衣服就算是我送给堂姐的。”

“哦,还有,二夫人也送给你一套鎏金首饰。二夫人还说,马上就要到汴京城了,合该打扮得好一些,千万不要丢了江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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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心有灵犀。

浣珠说完,不等江朝朝开口,她又补充了句:“小姐且安心,我已经替你好好谢过姚嬷嬷了。”

闻言,江朝朝嗯了一声,才启开的唇瓣又缓缓合上。

“这应该是夫人为二小姐新打的首饰,以前从没见她们戴过呢。”

浣珠一边念叨着,一边拆开了包袱。翠色的衣裙上面,果真放着一套样式精美的鎏金首饰。江朝朝垂眸看过去,隐约有几分印象。

这一套首饰,她上一世好像见江唯戴过。

不经意间,脑海中闪过一些她曾亲历过的画面汴京城门口,江唯穿着一袭翠色的衣裙,发间簪了支鎏金的珠钗。

如此看来,这只包袱,原是江唯早早备下,准备入城的时候换上的。如果刚才她没有向姚嬷嬷开口,那这个包袱里的裙衫和首饰,会被江唯穿戴在身上。

“也不知这一次,她们为何会这样大方。裙衫也便罢了,这些首饰又是为何?”浣珠也看到了那根珠钗,拿起来看了一眼,放下时不小心碰到一旁的手镯。两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铛响声。

江朝朝回神:

是啊,这一次,她们怎么会这么大方?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连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