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终于开口,说:“有个发现,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这么觉得,只见谢愉拿起笔在最前面的几页上划了几笔,又翻到后面划了划,然后把纸转过来给他们看,
“但我感觉这篇论文有的部分不像是刘岚清写的,或者说,不像是他的语气。”
被谢愉划起来的是两句差不多的的话。除了语序略有差异,基本没有不同。实际上,这两句话哪怕是读起来也感觉不到有任何明显的区别。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谢愉先提了一句,让他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现在舒乔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时,也开始觉得这两句话有些微妙的不同。
但他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相比起来,第二句给人的感觉过于笃定了,不是吗?”谢愉反问道,“根据刘岚清以前的写作习惯,他几乎没有在学术论文里使用过这么具有主观倾向的表达。
第44章. 抽丝
这种微妙的细节其实很少会有人留意到。哪怕是反复读过好几遍论文的舒乔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或许是精于人情世故,谢愉在这方面确实是个非常敏锐的人,很擅长捕捉这些字里行间,又或者是说话措辞上、语气上的差异。
“有没有可能,刘岚清早就已经不是刘岚清了呢?”舒乔反问。
如果是这样,那么按洪辰说的,失踪的刘岚清曾经悄悄回来过,并且联系了何皎皎,那何皎皎显然就是在那之后就因为某种契机察觉到了刘岚清的异常。所以才会决定把卷轴从对方那里偷走并且藏起来。
“这篇论文是在刘岚清失踪前就投递了的吧?”严宥安捏了捏山根,似乎也因为这些一团乱麻般缠起来的事感到头疼,“假设那时刘岚清已经被……替换了,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取代的?何皎皎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件事?”
“何皎皎留在学校的东西还在吗?”舒乔问。
“她爸原本说要的,但来看过之后好像只拿走了存折,其它的都没带走。剩下的那些学校本来要扔,最后是吴斐拿走了。她喜欢何皎皎来着,”任子宁不负众望地知道答案,顺便还爆料了个八卦,“你要是想要,我帮你去问问。”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谢愉忍不住吐槽。
任子宁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然后他话锋一转,问谢愉:“听说你们前几天在墓园找到卷轴了?有什么说法?”
谢愉点头,开口道:“关于卷轴,我私下问了几个研究古藏文的语言学家,他们给的说法都大差不差。”
首先,就跟其他历史比较久远的语言一样,藏文的发音和书写在不断的演变中也改变了很多,而卷轴上的文字实际上并非古藏文,而应该象雄文。
藏文形成于吐蕃时期,象雄文作为目前蕃域高原最古老的文字字形,其最早的创造制作时间仍不可考。但一部分学者认为象雄文是藏文的前身。然而,尽管在不少藏区古老寺院的岩画和藏书经典里都保留着象雄文字的踪迹,目前对于象雄文字的文本解读仍然相当的困难。即使是精通藏文的人也不敢确保能够完全准确地理解象雄文。
“专家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想要看到这卷卷轴,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卷轴的内容与某种更古老的文字有关。而那些古老的文字第一次被发现是在一块石碑上的。可谜团就在于,这些象雄文文本截至目前为止无法被解读出任何意义,”说到这儿,谢愉顿了顿,仿佛是在思考要怎么解释,“用现代汉语打个比方,卷轴上的象雄文字就像是「被阿就了是把从」这句话一样,是由汉字完全随机拼成的句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完全不会这种语言的人胡乱抄写编造的东西。正因为这种情况相当离奇,所以研究藏文的抓家门在不断地寻找更多类似的文本,以图找出其中是否存在某种规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