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9 / 38)

似的美人带着一顶幕篱,看起来气虚体弱,可是现在,她的一只手都剔去血肉,成了骇人的骨爪,看一眼都疼得厉害,这美人却连一声痛都不叫!十七一早听过他和铁手的谈话,心知他在怀疑什么,当即道:“妾身是玉十七娘。”她喘了一口气,倦怠的道:“铁手已知晓我的身份,这一趟来崇州正是为给我讨一个公道,薛捕头若是不信,可以看一眼二爷怀中的人皮画卷,上面正是妾身的肖像。”薛邵龙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复杂,他很想质问对方:“玉十七娘已死了三十年有余,你是玉十七娘,莫非我见鬼了不成?”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合该把天下所有的珍宝踩在脚下,就是杀了人,也是对方的荣幸才对。只是站在这里,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光亮都汇聚到了一处,也只有能让他的启蒙之师,一位当世大儒长叹“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玉十七娘,才会有这样的美貌。有这样的美貌,还需要用计谋杀人吗?只要她笑一笑,多的是人愿意做周幽王,黑白无常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做她的同党么?

第20章 画皮(二十)

客栈二楼支起了一扇小窗,天光云影洒进去,街上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也传了进去。这是铁手昏迷的第二天。十七的状态差到了极点,不止是一双手只剩白骨,连小臂上的皮肉也不见了,左颊的烧痕如纸张点燃的边缘一样,明灭不定。薛邵龙一推门,入眼就是美人黯然神伤的一幕,脚步不由一顿,道:“十七姑娘。”玉十七娘,不愧是千古罕见的绝色美人,哪怕一双手已化作白骨,看起来也决不可怖,反而又多出一种妖异的动人之处。十七犹豫了一下,道:“他怎么样了?”她如今形貌有异于常人,大夫为铁手诊脉看伤之时,不好现身于人前,又不愿回到人皮画卷,只能在耳房中等一等诊断结果。薛邵龙手扶刀鞘,斟酌了一下用词,委婉的道:“铁二哥的内力深厚,性命无忧。”尸毒与毒丝手的毒混在一起,换做是旁人,不过一时半刻就要去见阎王,幸而铁手的内力深厚,可以护得五脏不被毒性所伤。当然,大夫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呵呵,年轻人内力不错,若非护住心脉,此刻叫的就不是老朽,而是仵作了。”十七的手骨蜷了一下,道:“毒丝手的解药就在黑无常身上,可水银之毒脱胎于百年之前水母阴姬的天一神水,也能解么?”铁手背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皮肉被火燎伤了一片,真正可怕的是两种纠缠的毒。薛邵龙一抬眉,道:“苏大先生师承神医张简斋,以擅长解毒在杏林之中扬名,十七娘与其担心二哥,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苏大先生是神医张简斋的传人,他的师祖与楚留香一个时代,晚年之时,还研制出了天一神水的解药,于解毒一道颇有建树。铁手的性命无忧,十七却不一样她与铜镜中的自己对视,几乎不敢碰一下肌肤上的灼痕,一旦画皮脱落,就会露出美人皮下的本相,一具血淋淋的无皮尸骨。薛邵龙狭长的眸子很黑,鹰一样的桀骜不驯,道:“府衙的大牢里关着不少死囚。”十七抬起眼睫,道:“什么意思?”物伤其类,见到同类被当做食物,哪怕是罪无可恕的犯人,也会让人觉得可怕与悲伤,真的有人对“吃人”这种事无动于衷么?“还能有什么意思。”薛邵龙的视线如狼犬一样,一瞬不瞬的锁定了她,反问道:“鬼不都是吃人心的?”他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江西四盗,步不平还有黑白无常,当然死了的可能不太新鲜,这一点完全看你随便挑一个,这些人作恶多端,斩首都是便宜了。”十七:“……”还是不必了,作为一个坚定的素食主义者,她从不吃肉类,也决对不吃人,胡萝卜和小青菜配上清晨的花露水,那才是美食。薛邵龙目光如炬,道:“真的不吃?”他的秉性正直,却一点都不规矩,这一点从作风就可以看出一二了,大牢里逃跑的凶犯宁可直接一刀砍了,也省得夜长梦多。十七拒绝了他,道:“不必了。”听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