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松云山上那几位祖宗真的把他当亲生的管,半点不见外的!

这两年他但凡捅了娄子,天南海北跑哪儿都没用,那几位祖宗一张金纹纸、一根橦线就能把他逮回来。

他要是落在卜宁或者钟思手里,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这两位,一个想着“他算半个自己,忍忍”,一个想着“他是半个卜宁,算啦”,下手都留有余地,顶多几张金纹纸、一个局,让他长长记性和教训。他也权当自己玩了个新密室逃脱,一边检讨反省一边找出路。

相比这两位而言,周煦其实更怕落在庄冶手里。

因为大师兄庄好好没脾气,他从不训人,只会拎着人去钓鱼。

对,钓鱼,坐下就不让动,八个小时起步,不要鱼要命的那种。一般到第三个小时,周煦就不行了,开始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

至于闻时……就真的很可怕。

这位老祖从不亲自动手,但他有一万种办法打哭你。

而每当这种时候,那位脾气真好的祖师爷总是一边倚栏看戏(姑且就当他看的是戏吧),一边点评:“你惹谁不好,非挑最凶的这个,我招惹起来都得掂量掂量呢。”

周煦总是一边撒丫子跑一边在心里叫嚣:他为什么是最凶的你不知道吗?啊!

张碧灵时常情真意切地对这帮祖宗表达感激得亏有他们帮忙,不然单凭她一己之力,跟这叛逆期的倒霉儿子较量,她更年期都要提前了。

不过说归说,周煦还是喜欢跟松云山那几位待一块儿,但凡有假期,书包一拎就过去了。毕竟那几位讲究就事论事,犯错会罚,但不犯错的时候,祖宗们都对他极好。

周煦端着热茶,原地蹦了好一会儿,那个哆哆嗦嗦的劲儿才缓下去。然后他纳闷地看向衬衫、毛衣、薄呢外套一件不落,就差在家里戴围巾的张雅临,问道:“小叔叔,既然你也觉得冷,屋里就不能弄暖和点儿吗?非要这么硬扛?”

其实以前的张家大宅没这些问题,地底下大局叠小局,养得这处地方冬暖夏凉。现在那些局都被掀完了,自然也没了效力。

“问张岚去。”张雅临没好气地拎起桌上的壶,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你小姨不准在家里布局,也不准贴金纹纸,说是要认真体会普通人的冷暖疾苦,免得忘本。”忘他爷爷的本。

一天下来,为了取暖,他喝了八壶茶,跑了不知多少趟卫生间。合着普通人的疾苦就是秋冬天住在卫生间?

结果周照说:“我们普通人一般选择开电暖器或者开空调。”

张雅临:“……”

周煦补充道:“再不济也知道抱个热水袋。”

张雅临:“……”

周煦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今天宁安最低温度只有3℃吗?”

“我”张雅临绿着脸正要开口,就见张岚塞着个耳机,讲着电话从里屋出来了。然后张雅临就“我”不下去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亲爱的姐姐在这个最低温度只有3℃的日子里,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丝袜。

周煦和张雅临同时打了个寒战。

张雅临的小黑活得像张岚的助理,一米八几的个头跟在张岚身后,捧锦旗一样兢兢业业捧着一条厚裤子,等一个回眸。

张雅临深感糟心,在张岚挂电话的时候开口道:“求求你了,穿条裤子吧。”

张岚朝小黑手里看了一眼,嫌弃道:“你这都是哪里翻出来的大棉裤?不穿,丑死了。”

“你年年这么光着腿冻,等哪天老了,有你哭的,站都站不起来。”张雅临说。

“这么穿的又不是我一个,回头大街上一块儿坐轮椅,谁也不亏。用你操心?”张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抓着手机转头对周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