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辞低下头道:“他毕竟死在我的面前。”
顾言琛似乎是接受了他这个答案。
他忽然沉默,像是在想着什么。
看他没有去包扎的意思,沈君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顾队,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雨水打湿了衣服,容易引起感染。
沈君辞仰头看着顾言琛,那人的薄唇微抿着,显然是在忍耐着。
他有些担心他。
顾言琛道:“我等会就去。”
“那个位置的伤口难以愈合,不及时缝合会引起伤口感染化脓和各种并发症,造成弯腰吃力,引发腰间盘突出……”
沈君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似乎有点犹豫,最后舔了下嘴唇还是说出来,“将来会影响性生活质量。”
顾言琛摆手:“我去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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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等尸体运到市局,已经过了凌晨。
戚一安也被叫了过去,他今晚值班,在休息室刚睡了一小会,头发还乱着。
此时他一边帮着整理解剖室的器材一边看向沈君辞。
冰冷的解剖器材相互堆叠,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凌晨的解剖室安静极了。
沈君辞刚把淋湿的衣服换掉,他穿上了法医工作服,低头看着尸体。他的头发微湿,脸色苍白,就连嘴唇的颜色都淡了很多。
戚一安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他比解剖台上的尸体看起来更加面无血色。
他建议:“师父,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会?”
戚一安知道今天沈君辞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一整天,晚上又参与了抓捕,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
眼前的尸体死因明确,解剖没有太大的难度。
戚一安又建议:“要不让我试试?”
沈君辞却神色凝重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开口道:“不用了,你做好记录和辅助,我们开始。”
他伸手按亮了上方的无影灯,灯光投射到了男尸的脸上。
尸体的双眼依然睁着,脑后的伤口还在滴答跌落着脑浆。
沈君辞的声音低沉,有些发哑:“不知名男尸,年龄大约在35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八,体重78公斤……”
他带着手套,划过男人的脸颊:“右侧下颌处有明显红色胎记,身上明显伤势有三处,两处枪伤,一处刀伤,致命伤口在头部,死亡时间是今日凌晨13分。”
沈君辞低头看着那片胎记,这样的胎记很难消除,位置特殊,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他也是凭借胎记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只不过那时候,男人曾经站在他的身前,而他才是躺着的那一个……
现在回想起那一晚,沈君辞的心跳还是有些急促,他握住解剖刀,划开了男人的身体。
手中的刀往下滑动着,皮肤和肉被刀尖划开一道长长的一字。
尸体的胸腔和腹腔里露出肌肉和脂肪,下方是新鲜的内脏。
他用止血钳拨动着那些器官。
这本是他无比熟悉的过程,如今却让他有点紧张。
沈君辞的心脏在咚咚跳着,冷汗一直在往出冒,身体里说不出来是哪里在疼。
不可避免,他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像是他无法摆脱的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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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那是六月十九号。
那天下午,他们穿着黑色的学士服,戴着方角帽,完成了毕业仪式,领完了毕业证。
校长给他们致辞,恭喜他们毕业,即将进入社会,成为栋梁之材。
他们拍好了毕业照,互相谈论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