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吻顿了一下,平静的声线冰冷的令人背脊生寒,“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
他是从两年前宣王的案子里开始怀疑顾青鲤的。
而一旦怀疑的种子一开始,便会将一切都串联起来。
顾侯爷本是宣王的拥护者,跟宣王私底下也有好几次接触,按理来说,不可能在宣王事件中全身而退。
可在无论刑部还是监察司对宣王案子的调查里,都没有顾侯爷任何牵连在其中的证据。
这不符合常理。
即便是顾侯爷未曾参与此事,可他不知情下所做的一些事情也足够牵连。
但他却完全被摘离了出去。
他本以为是顾云霆自己察觉到不对劲,提前做了准备。
但调查中却发现并非这样。
牵连如此广泛,是多个部门共同的运作才摘掉了他的关系。
这不是顾云霆做的。
再加之镇国公府的兵权屡次被削,光是这两年,国公府已经全然没落。
除了兵权被削之外,他们的一些行为也被朝中大臣屡次上参,因此,如今的国公府也只有了个名头。
温国公的三个儿子也被派遣去边境领兵,不再于京中驻扎任职。
以及后来朝中的种种动乱,针对自己的各种的算计,顾清颜所说的话……
他终于,把这一切,锁定在了顾青鲤的身上。
但即便锁定了又如何。
他还是没有证据,而且他无法得知她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姑苏白自诩聪明一世,学富五车,更是精通朝野的少年天才。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摔的这么狠。
顾青鲤浅浅一笑,端起其中一杯茶盏,在手中轻轻晃了晃,“所以,二姐夫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如此平缓的口吻,姑苏白却听出了几分嚣张和挑衅。
他眸子冷眯了起来。
“真的是你?所以,一年前的“ 巫蛊之祸”也是你策划的?”
姑苏白彻底沦为布衣,便是因为一年前的“巫蛊之祸”,他被牵连其中,并被皇帝一旨贬为布衣,彻底离开了朝野。
顾青鲤看着茶盏中微微晃动着的茶水,“只是,借了个东风罢了。二姐夫属实误会青鲤了。”
事情不是因她而起,她不过是借了点力。
她说过,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按理来说, 皇帝本该处死他的。
但他依然活了下来,虽为布衣,但如今还是谢翊身边的幕僚。
命,还是挺硬的。
冷冽的视线盯着她,顾青鲤虽然察觉到这样的视线,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何,要针对我。”姑苏白沉声一字一句道。
顾青鲤微微一笑, 看向姑苏白,“只是因为,二姐夫太碍事了。”
从容的就像在说一句很随意的话。
看着顾青鲤脸上那漫不经心且带着一丝懒倦的笑容,姑苏白也是第一次在顾青鲤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不可测。
姑苏白的脸色越发沉冷,盯着顾青鲤的眼中杀机尽显。
“碍事?”
顾青鲤继续道:“你不必明白。”柔柔的嗓音却说着如同刮骨一般的话,“因为,我从不跟手下败将多废唇舌。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姑苏白抬起的眸子里映着眼前少女的身影,“这才是真正的你。”
顾青鲤微笑,轻轻吹去了茶水里的浮沫,“二姐夫其实怀疑我的时候,不也多次做过暗中想将我引出来的事么。不过,没成功罢了。今日你以裴府家眷威胁我来赴约,就是为了,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