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不是他。

姜浓泪意瞬间浸上了眼睛,像是被水狠狠洗过的一样,也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梅时雨脸孔。

见她哭。

梅时雨惊得散装粤语的腔调都出来了:“嗯猴韩,坚强一点啊。”

姜浓既不听也不看,狼狈地扯过雪白被角盖住眼,晶莹剔透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下,她以为自己彻底脱离了垂泪的年纪,无论是遇到什么逆境,不流泪至少也算一种胜利。

但是想到哮喘窒息前,在演播台上的那一份播报婚讯的稿件。

想到她和傅青淮之间。

到底只是一场戛然而止的镜花水月。

想到从今往后的一切,姜浓心中无端端地有种茫然空洞的感觉,连攥得紧紧被子的指尖都在发抖。

梅时雨怕她万一再次把自己哮喘哭出来,到时收不了场就挨罪了,顾不得嫌弃被子的消毒水味,去扯下说:“姜浓你真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别哭的跟三岁小孩一样,还怕人看,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循着他的指引,姜浓眼都不会眨地看向床头柜。

是一束纯白的山茶花,用精致的纸包装着,系着青色缎带的蝴蝶结。

很快,她哭过后的所有知觉都彻底回来了,忽而发现无名指上还有个冰凉凉的触感,是一枚古董戒指,暖不热似的,紧贴着透白的肌肤。

这枚戒指不会平白出现,还戴在了她手上。

这也就意味着――

梅时雨弯着双笑眼,真想把她表情拍下来:“不敢居功,守了你半宿的男人不是我,是那位。”

姜浓近乎都不等他慢悠悠说完,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上,便往病房门口跑去,她单薄病服下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不亚于哮喘时的疯狂频率。

直到碰到门把那一瞬间,外面先开了进来。

不知哪里来的风雪拂过她素净的侧颊,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是缓步走到面前的傅青淮不会消失,他穿着一身浅色调的衬衫西装,站在清寒的光下更显得让人遥不可及。

唯有伸出神秘佛纹的左手抱住她时,才有了滚烫的真实感。

姜浓垂着手也不碰他衣角,就这般站着,喉咙彻底报废说不出一丝声,连哭红的眼尾还残留着一抹桃粉颜色。

傅青淮稍低头,薄唇带着温度贴着她白嫩的耳尖,用最动听的声线清晰且清沉的说:

“我答应过你

等今年最后一场雪满人间的时候,我们会再见。”

第29章

姜浓闻到了傅青淮身上熟悉的焚香味道,掺进了许些寒凉的雪水气息,冷淡又很勾人。

她脸顺势贴着男人衬衫衣领外的冷白脖颈处,初醒不久的体力耗尽要滑下来时,被他抱起,乌锦的青丝是凌乱披散开的,垂落的几缕也搭在了他的肩侧。

傅青淮稳稳地抱着她,几乎轻柔到感觉不到重量,灯照下的淡色眼眸同时在病床边停了一瞬。

这也骤然惊得梅时雨起身主动消失。

甚至知道窥探的秘密多了死得快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步伐经过时,顶多是稍转过俊秀文雅的脸孔,对傅青淮礼貌笑了笑,随即,不忘伸出一根干净的手指把门轻巧给带上。

病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落针可闻。

没了闲杂人等。

傅青淮缓步走到病床前,将她放进被子里,直到这会儿,姜浓终于从眩晕中勉强回过神来,压着极其细微的呼吸鼻音,连带卷翘的眼睫末端也随着簌簌颤动。

他目光在她脸上仔细地描绘过,伸手要去触碰那发红眼尾时。

姜浓避开了,忍着有些委屈的冲动,连侧颜的柔软轮廓都写着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