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卷翘的眼睫垂落,先是发呆似的看外面热闹街景,慢慢地,到了住处,她转头忽而问傅青淮:“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想……不要他?”
她避讳流产两个字,想到护士提前透露完胎儿性别后,傅青淮的脸色破天荒的极难看,就跟谁拖欠了他上百亿的项目资金一样,可能真欠这些钱,他都不会喜怒形于色。
憋了一路问出这话,姜浓原以为他会否认。
谁知傅青淮沉默了许久,低淡的视线落在她腹部,像是认真考虑这个去留的问题。
姜浓指尖微微失了颜色,揪紧裙摆不动。
傅青淮语调极冷静说:“我们已经有小豌豆了。”
他不喜儿子,??女儿有执念是众所周知的事。
只是姜浓表情空白了数秒,没想到傅青淮还真动摇了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心底的火气瞬间就滋生了起来,她扶住冰冷车门,回头看男人沉静的侧颜,尽量克制着脾气:
“这不是小事,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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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浓知道傅青淮生女期盼就这么落空,要靠时间来缓缓。
也愿意给他时间去接受第二个儿子的到来,所以回公寓后,闷闷地在屋内坐了一会,拿起手机就出门去透会气,她在泗城没有朋友,沿街都没走两分钟,就接到了谢音楼的主动来电。
谢音楼所嫁之人,是傅青淮的远房侄儿。
姜浓跟她谈不上很熟,不过见面时,??彼此的印象都很有好感。
电话里,谢音楼也没拐弯抹角:“是小叔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到谢家坐坐客的。”
姜浓前脚出门,傅青淮显然是怕她没地方去,就找到了谢家。
四十五分钟后。
谢家有个藏宝阁楼,是专门存放着谢音楼的各种宝贝,她自幼师承著名的文坛大师,除了开一家刺绣旗袍店外,平时就喜欢研究神秘难解的古老文字。
所以姜浓来的时候,谢音楼请她上阁楼看梵文古籍。
“听说傅容与婚前追你的时候,匿名给你送了整整十年的古籍,是这些吗?”姜浓听过两人的故事,略有一丝好奇。
谢音楼着了身淡绿色的旗袍站在古董架前,手腕轻抬,玉镯坠着一??铃铛发出细碎清音,她拿下古籍递给姜浓,弯唇浅笑道:“??,当初还是小叔登门拜访,替傅容与给我家送了一尊玉观音聘礼。”
她自幼喜带各种玉器的手镯,腕间的镯子,都是傅容与独家提供的。
要说专情,姓傅的男人都是痴情种。
谢音楼婚后也经常住在家里,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与两个弟弟都是极宠爱着她。姜浓心想,若是傅青淮将来有女儿,多半也是这样捧在手掌心里宠。
可惜傅家多生子,极少有女儿命。
她见谢音楼有一??双生子弟弟,抿了抿唇问:“你弟弟们会吵架吗?”
谢音楼坐在窗台前的软塌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婶婶指的是争家产吗?会吧,自幼谢忱时就有个当父亲独生子的愿望,平时做了缺德事就找谢忱岸背黑锅,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一直不断,还在我父亲是用铁腕治理儿子,也就没闯出什么大祸。”
前些年豪门圈内都流传着一段话,说谢家主养了一群小仇家。
她骨子里叛逆,两个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日常违背祖训中。
姜浓若有所思,素净的脸蛋表情又有些茫然。
谢音楼开解她:“也不是所有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的,傅容与有个亲弟弟,感情就很好呀,而且小豌豆自幼性格就温暖懂事,日后,一定也会爱护弟弟的。”
提前是想要兄友弟恭,做弟弟的别是个性格暴躁的小疯批就行。
姜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