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摩挲过荷包上的金丝线。
傅宁榕蓦然,料子倒是上等的,只是……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两只鸭子还是两只小鸟?
针脚粗糙。
跟前些时日傅瑶送她的那个根本不能相比,饶是她不懂绣活也知道,这个荷包绣得并不好。
谢渝是不是说过她佩素色的荷包好看?
但他怎么又会将这样的荷包送给她?
猛然浮现出的想法令她忍不住一惊,这该不会是谢渝绣的吧。
丝线交错,荷包的图案上留下未被抚平的针孔。
她的想法更加笃定。
该是什么时候绣的?
傅宁榕忍不住去想男人坐在灯下穿针引线试着将褶皱抚平,却又总是将布料缝得翘起的样子。
缝了拆拆了缝,估计他也是不满意。
审得了案子,破得了死局。
固然在旁的方面样样得手,但总归有他不擅长的。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为一个小小的荷包而发愁。
画面感越来越强烈,心中的澎湃简直抵挡不住。哪怕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恨不起来他。
傅宁榕明明知道自己的内心在为什么动摇,可她又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只能尽量装作无意般的将感情埋藏在心底,试图阻止它继续发酵。
什么也不想了。
往榻上一倒,傅宁榕索性闭上眼慢慢放空,将自己埋入被裘。
天色越来越昏暗。
几日的疲累让傅宁榕一沾床就放缓了呼吸陷入昏睡之中,因此她也并不知晓,窗外的默默看了她很久的谢渝,是等她入睡之后才离开的。
没了谢渝对她的作弄,傅宁榕难得睡了个好觉。
翌日醒来已近晌午。
下人端水让她梳洗时,门口钻进来个小团子晃晃悠悠地跟着,扑上去叫她兄长。
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傅宁榕身前,她赶紧把五岁的傅芙扶起:“跑那么急做什么?”
小白玉团子穿了件嫩粉色的褂子,晃着脑袋,头上的发饰连着“叮当”作响,脸蛋红扑扑的去蹭她的掌心,咯咯地朝她笑:“因为阿芙想快点见到兄长嘛!”
傅芙乖顺地依偎在自己兄长的身侧。
傅宁榕看她一路跑过来额间都沁出了汗,便也拿过旁边的帕子帮她拭了拭脸庞。
坐在榻上,小脚都翘着。
脸颊鼓鼓的,总觉得缺点什么,傅宁榕瞧了瞧,又拿过一边的点心递过去,让她吃着。
小孩子单纯可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以什么都跟她讲:“兄长,父亲今日训斥宇哥了,罚他在祠堂跪了好些时辰了。”
“说他不成器,日后接替不了你的位置。”
傅芙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茫然:“阿兄,什么是‘不成器’?”
――
谢渝为爱绣荷包⊙ω⊙
没法回应谢渝那么热烈的感情,傅家也不会允
什么是不成器?
大概在父亲心中,傅宇年纪小、稚气重,没法急于求成一般的迅速承接她的人脉和官位,就是最大的不成器。
衣袂飘零,踩过路旁的枯枝碎叶,傅宁榕安顿好傅芙,迅速赶去了祠堂。
祠堂清冷,比府内其他地方凉上很多。
傅宁榕一进门就看见傅宇被罚跪在地上,头颅低着,小小的身躯却执着挺立着,背挺的很直。
而一旁的父亲就那么看着他,话中有责备,也有对他的诘问:“今年十三,再过一些时日都要十四岁了,我看你也是整日不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你兄长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那些文章早就能背的烂熟,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