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路上飞驰,眼下时间早就过了半夜,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和行人,畅通无阻。
舒乔撑到跨出医院便直接晕了过去,严宥安把人抱在怀里,只觉得舒乔的体温在升高,已经逐渐到滚烫的地步了。而且舒乔身上摸起来非常软,再加上渗出的汗水,触感非常滑,仿佛在融化一般。
这显然不对劲。
十几分钟后,三人终于回到了家里。
谢愉和严宥安优先把昏睡的舒乔放到床上安顿好,确认这人除了发热暂时没有其它异常后,谢愉这才转头,跟严宥安说自己去洗个澡。
他手上那个的贯穿性刀口在没有任何急救措施的情况下神奇地止血了,但也只是止血了而已。伤口还没愈合,鲜血凝固在皮肤上,形成一道狰狞的暗红色口子。
客厅里静了下来,严宥安放任身体陷入沙发里,靠着沙发椅背,强迫自己清空了大脑内的思绪距离他们傍晚出门明明才过去七个小时,却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让人觉得格外漫长且疲惫。
客厅茶几上放着的是几封拆开的信件,这些信在他和谢愉出门前还没有的。严宥安想起下午不知去了哪儿的舒乔,把信拿起来看了眼。
虽然信封上写的是不丹语和英文,但里面的信件却是中文的,而严宥安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这些信上的字迹肉眼可见的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样。其中两封是写给刘岚清,而还有一封,是以父母的口吻写给舒乔的。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动静,紧接着门被开了。
任子宁背着个包风尘仆仆地进来,看到沙发上的严宥安后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问说:“都没事吧?”
“舒乔在睡,他有些发热,”严宥安回答道,“你呢?怎么突然跑回家一趟?”
“记得刘岚清论文里的那张照片吧?我在何皎皎的遗物里找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个铃铛,和照片里那些系在红线上的铃铛很像,”任子宁说道,“我让我姑看了眼,她让我原封不动把东西带回去,她找另外的人帮忙确认一下。”
“所以铃铛有什么说法吗?”严宥安问。
“是藏传佛教诵经修法会用到的金刚铃,主要起到唤起诸佛惊觉的作用,但何皎皎留下的这个铃舌有焊过的痕迹,显然有人不希望这个铃铛能发出声响。换个角度,焊死了铃舌的人在并不希望神佛注意到他。不过,铃铛本身其实不是重点,它顶多算是个媒介,最重要的问题在于,是什么让铃铛发出了声音。
任子宁说着,顿了顿,
“就比如说,同一个金刚铃,我摇,我姑摇,活佛摇是不一样的。假设,这个铃确实是刘岚清从照片里那些红线上拆下来的,那原本能让金刚铃发出声音的无非就是动了丝线的人。这个人或许是闯入的外来者,也可能是,已经被线困在其中的东西。就跟蜘蛛网一样。”
“但何皎皎从刘岚清那里听来的故事不是说,不能剪红线吗?”严宥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头一次觉得动脑子思考这么累。
“如果那时候的刘岚清已经不是刘岚清了,他的话就不可信,”谢愉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他脑袋上搭着毛巾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不时地往下滴水,“又或者,我们或许应该想想,那时候的何皎皎还是不是何皎皎。”
“正好,说说你和舒乔都遇到什么事情了吧。”任子宁的目光在谢愉手上的伤痕上轻飘飘扫过,开口道。
谢愉坐下,点了根烟。
他跟舒乔一样,抽烟,但没什么烟瘾,这应该还是第一次当着任子宁和严宥安的面抽。
而且他只抽了一口就把烟掐了。
这一口灼热的烟气顺入肺腑,把一团乱麻的思绪熨烫过一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