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看上去实在太像是一个明摆着在引诱他进去的陷阱。
一连串疑问在脑海中闪过,但留给谢愉思考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啪嗒。啪嗒。
或许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谢愉觉得脚步声的频率变快了。
他迅速扫了一眼护士站的桌面,却发现目之所及处除了笔以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尖锐的、可以当作武器防身的东西。
啪嗒。啪嗒。
脚步声变得近在咫尺,然后停在了拐角处。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一刻,谢愉体内的肾上腺素分泌飙升到了顶点,硬是让他短暂地忽视了身体的不适。
他浑身紧绷地捂着流血的鼻子,极其缓慢也极其轻地挪动双脚,朝脚步声传来的另一侧的走廊退去。
但他同样做好了下一秒就逃跑或反抗的准备。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一阵复古的“嘀哩哩哩”的电话铃声在整层楼里荡开,精神高度紧张的谢愉心脏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心脏几乎骤停,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响的是护士站的座机。
与此同时,对侧过道上,有什么东西在病房门上那扇小小的监视窗玻璃上晃动。下一秒,一个身影出现在拐角。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的市三院护士制服的女性。她头上的护士帽跟不久前更见过的护理部王主任一样也有横杠,不过只有两条。而她本该有一张脸的地方却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吞噬啃食了似的,只留下一个可怖的洞以及一张唇角带着笑意的嘴。
那个笑容并不自然,更像是被定格在这张残缺的脸上的,显得非常僵硬。而那个洞里既没有血肉,也没有白骨,只有一团黑色的、难以名状的混沌,似乎这具身体早已被掏空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个残留着一丝本能的空壳被困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