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任子宁对着掌心呵了口气,把双手合起来用力地搓了搓,紧接着环抱双臂把手夹在腋下保温,在屋檐的角落找了个板凳坐下,看着外头茫茫的夜色发起呆来。

狸花猫挨着他脚边重新趴好,把手脚和尾巴都缩进身子底下。

刚刚任子宁突然感到一种心悸,不过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但在这阵心悸中,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舒乔。

下病危通知那晚,严宥安当天半夜就赶了回来。这人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直接从机场打车到医院。

他到的时候,洪辰已经被警局叫回去了,只剩任子宁和谢愉守在手术室外。

舒乔在手术室里呆的时间格外漫长,但这并无法让心安定下来,反而变得更加折磨。

严宥安看着任子宁和谢愉,问:“谁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虽然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严宥安开口的瞬间,语调是有一丝微妙的扭曲的,显然此刻的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只不过因为舒乔的安危还没有下文,所以才勉强保持着一丝理智,硬忍着没有发作。

没人说话。

谢愉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眉心有股还没消下去的戾气他从逼问洪辰情况未果后,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尽管在大家的印象里,谢愉一直都是个性格随和,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可实际上,这个人说到底还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很多时候天然把自己摆在上位者的角度,脾气并没有想象中好。

好在,谢愉看上去也不想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闹得太难看,因此选择了沉默以对,以免开口就吵起来。

只是这种绷到极点的气氛依旧让人如坐针毡。

日出前他们终于等到了结果。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告知他们舒乔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但需要留院观察。

而令人意外的是,舒乔苏醒得比所有人预计的都要早,只不过睁眼后的他似乎变成了一具空壳。

这么说可能不完全恰当,毕竟如果完全是一具空壳的话,他就应该安安静静地躺着,对周围所有事情都不闻不问。

但舒乔的情况不同。

他乍看起来是有意识的,只不过非常少,他不会主动地思考和对话,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会对几个比较简单的问题产生动作上的回应。

比起正常的清醒状态,他更像是被本能支配着身体。如果有人让他做什么,只要不是太复杂的指令,舒乔基本是会无条件听话去做的。

医院对于这种症状毫无头绪,因为CT显示舒乔的脑部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各个部位都在正常运作,没有任何办法能解释这种症状的出现。

“阿宁啊,”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任子宁的思绪,他转头望去,发现是自己的小姑任今雪叼着烟出来了,“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

“姑,”任子宁喊道,“你还能抽烟呢?”

“我佛慈悲,没说不让。”任今雪吐出一口烟气,笑着回答道。

虽然作风上可能看不太出来,但任今雪是个带发修行的僧人,平日里都在寺庙里呆着,也就是这段时间过年过节才回家一趟。

听闻他姑小时候跟家里人去寺庙上香,被寺里的老主持拉住,递了个苹果,说他小姑与佛有缘。

很难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但最终他小姑确实皈依了。

遥想当年任子宁还小的时候,不清楚自己拥有那种通灵的体质,还是小姑先察觉到的。

“但吸烟有害健康。”任子宁说。

然而任今雪耸耸肩,满不在乎道:“人总会死的。”

她没有靠任子宁太近,而是保持了一点距离,加上风往她那边吹,后者只能闻到一股非常淡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