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身体偶尔会不舒服,”鉴于房间正在被监听,舒乔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道,不过何皎皎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波澜,于是他反问后者,“你呢?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的朋友都很担心你。”
“是吗?”何皎皎先是自言自语般反问了一句,然后给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回答,“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再见你们一面。”
舒乔不由地皱起眉头。
尽管他很想追问何皎皎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自己今天来不过是个套话的工具人。警方想要知道的是失窃文物的细节,而不是两个当事人都已经回来的失踪案背后的真相。
“你说想单独和我谈,”于是舒乔顿了顿,开始试着将话题往文物失窃的事情上引导,“是有什么原因吗?”
何皎皎说自己是来自首的,而自首的前提是犯了罪。因此警察怀疑文物失窃案和她有直接关联,甚至就是何皎皎做的也说不定,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会在案子没有公开的情况下知道相关的细节。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的何皎皎,看向舒乔的眼神中突然浮现出自责。
她就这么看了舒乔许久才说:“因为我害死了你,我觉得很愧疚,所以想亲口向你道歉。”
话音落下,沉默弥漫开来。
舒乔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
他明白何皎皎或许知道藏在那段丢失的记忆背后的所有真相,但冥冥中,舒乔似乎对于真相产生了恐惧。
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是因为知道审讯室里的一切都在被监听着,而他不想秘密被发现,还是他单纯害怕真相超出他的承受能力范围。总之,面对着此刻近在咫尺的答案,他只剩下怯懦的沉默。
“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许久后,舒乔再次开口,他的话听上去像在安慰何皎皎,又像是在试图进行一种自我肯定和暗示,“你没有害死我。”
何皎皎却摇摇头:“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
舒乔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接下去。片刻后,他只得生硬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直接问说:“那卷轴呢?你说你知道卷轴的下落是怎么回事?”
“我把卷轴从盗窃者手里偷过来了。”何皎皎用平静地语气说出了一条爆炸性的信息。
“……你为什么要偷卷轴?”他问道。
“因为卷轴的内容不能落在那个人手里。”
“那个人是谁?”
只见何皎皎的嘴唇颤抖,半晌,轻声说了三个字:“刘岚清。”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舒乔相信,即使是隔壁正在监视这这边的房间,空气应该也像是审讯室里的这样凝结了。
“刘岚清不是失踪了吗?他回来了?”舒乔问。
然而何皎皎并没有回答,她突然说了一句“我快没时间了”,紧接着反问舒乔:“你有了解过刘岚清的研究吗?
舒乔点头。
“刘岚清跟我说,他当年在错那研究门巴族的传说时听过这么个传闻,”何皎皎的语速变快,然而说到这时,她顿了顿,脸上似乎闪现出一丝狰狞痛苦的表情,“大概在六十年代,曾经有一群年轻人来到门巴族居住的地方,他们在大街上张贴大字报,高喊口号,每天在街头游走。在听说门巴族那个传说后,他们嗤之以鼻,决定找到那个地方,证明这些传说全都是子虚乌有。
“其实门巴族人也不知道传说的真假,只是他们选择相信先人的嘱托。而决定踏入禁地的四十多个年轻人里,只有两个人逃了出来。其中一个人再也没离开,一直生活在错那。
当时刘岚清想要问问那位老人有关禁地的事情,然而老人却流露出十分惊恐的神情,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反复说'不能去''不能碰''不要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