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要闹……”

祈言不敢再乱动,呼吸都放轻了,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后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垂着眼细声细气的嘀咕。

“……可是我一点都不困。”

出国后的生活宁静又安逸,他每天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活作息变得规律又健康,生物钟使他无法在傍晚的时候就睡着。

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掌心在他鼓起来的肚子上摸了摸,调笑着,“宝宝也在睡,为什么你不睡?”

他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孩子就踢了一脚,像是很不满男人拿他当借口。

离越挑起眉头,原本已经合上的眼皮又懒懒地睁开,而祈言已经被这一脚踢得难受起来,皱起精致的眉头,小声的低哼。

他在离越怀里笨拙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着,抱着肚子微微蜷起身子。

进入五个月后,孩子的动静愈发频繁,那安静乖巧的前三个月像是错觉,他变得调皮又好动,明明才五个月,却能在祈言的肚皮里翻江倒海,折腾的他苦不堪言。

但凡祈言生气数落他几句,他就会耍脾气,要哄好久才会安分下来。

和他另一个父亲一样,霸道又不讲理。

祈言抱着肚子轻轻的抚着,里面的小家伙踢了一脚后还在扭动着翻身,拿小脚丫一下下轻碰着祈言手掌贴着的地方。

耳后是男人低哑的笑声,一只手跟着他一起贴在肚皮上,大手包裹着小手,亲密又温馨。

身后的呼吸渐渐平稳,祈言却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窗边。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被拉扯的很漫长,安静的室内,两个人的呼吸,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又安心。

祈言突然想起刚来这里的时候,因为情绪不稳导致身体状态也变得很差,有一次和离越因为暮向南的事情吵架,饭桌上祈言头一次生气的砸了饭碗,结果男人还没发火,他倒是因为肚子剧痛而倒了下去。

后来他被李医生告知先兆性流产,男人脸色铁青的消失了很久。

孩子险些没能保住,李医生和他们的医疗团队也差点以死谢罪,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祈言被当做重点保护对象,被妥帖的照顾着,连床都不让下。

一直等到胎坐稳了,他才被允许坐着轮椅去院子里待一会儿。

在院子里透气的时候,他时隔一个半月,再一次看到离越。

他刚从外面回来,眉间还带着隐隐的戾气,身后跟着的下属正低声和他交谈着什么,看到坐在院子里的祈言,脚步一顿,就停下了。

下属诧异着抬头,却被离越冷声挥退。

他大踏步向着祈言走来,看着他一脸病气的模样,脸色阴沉的看向他身后的两个佣人。

“都是死的么,这么冷的天还让他出来?”

佣人被离越震慑的惶恐,战战巍巍的回答:“李医生说了现在可以出来透透气……”

另一个却拉了拉同伴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先生这是在迁怒,自从祈少爷病了后,先生脾气就没好过,经常能看到摔碎一屋的东西。

离越脱下身上外套搭在祈言身上,推着他往回走。

祈言却还在不安的朝后看,试图求情:“不要为难她们,是我要出来的不是她们的错……”

男人沉默,许久才低声道:“不为难她们,就为难我是么?”

祈言怔住了。

可是男人再没说一句,直到将他抱上床,才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宝贝儿,我认输了。”

他拉着祈言冰凉的小手,凑近在嘴边轻轻地吻,声音里带着几分终于低头的无奈和挫败感。

“别让自己生病,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好像就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