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春尽的表情有些疲惫,但在看到张聿钦的一瞬间,似乎又轻松了几分。
张聿钦还没来得及察觉具体的不对劲,就被对方凑上来抱住了:“先生,外面下雪啦。”
奚春尽在这个城市待了几年,每天都在昏暗的车间里不见天日,起床时天还没亮,下班时天已经黑了,自然没有闲心去观察外面的一切。
所以能够看见酒店门外飘着小雪,他的内心还是惊喜了一瞬。
“冷不冷?”张聿钦去握他的手。
“不冷。”奚春尽静静地挨在他怀里,没再说话。
或许是在自己面前时,表现得仍然和以前一样亲密,所以张聿钦就暂时没问奚春尽最近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冬天容易累,所以状态不好,工作也更容易让人产生倦怠。
那他就尽量不要提起那些让奚春尽心烦的事,而是应该多聊些轻松的话题安慰安慰他。张聿钦心想。
但后来,这样的状况维持了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奚春尽谈谈心。
就在他打算直接开车去接奚春尽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奚春尽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安宁。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上个星期二。
他低头忙着工作,旁边的小梁正在给客人开卡,忽然说这边的摄像头识别不了,让客人去奚春尽那边扫身份证。
奚春尽匆匆地应着好,还没来得及抬起头,身份证识别的照片就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
他霎时怔住了。
思绪还未能运转,一种混杂着恐惧与慌张的反应就立刻袭来了,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奚春尽缓缓抬起头,望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旁边的小梁也觉得奇怪,走过来低声提醒道:“春尽哥。”
他立刻抑制住内心的惊恐,慌忙低下头去,生怕对方认出自己,双手发颤地继续办理业务。
可对方还是开口了。
“小奚,”对面的人对他说,“好久不见。”
奚春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继续说道:“左手边的电梯能通向您的房号,祝您入住愉快。”
对方仍然没有走,甚至伸手去摸了下他的工服:“打扮一下比以前还好看。”
“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奚春尽立刻避开了,语气也带了几分愠怒。
“还生气了,这么在意我?”对方盯着他,“看来要在这里续住一段时间了。”
奚春尽过了很久才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专门打听到你在这里工作。不然我连房子都买了,还来住酒店?”
小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没搞懂眼前的状况。只知道后来的一个星期,这个男的每天都会来找奚春尽,阴魂不散的。
直到有一天,奚春尽终于受不了了,熬到下班的点,就让那个人跟自己去外面谈一下。因为这段时间对方已经彻彻底底地打扰到了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又碍于他是酒店的客户,奚春尽才一直不好说什么。
可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这是他的前男友,吴君言。
小梁看见那个客人还没走到门外,就开始对奚春尽动手动脚,忽然想到了什么,翻出了联系人名单。
以前匆匆加了张聿钦的联系方式,他都快忘了。当时张聿钦跟他说,如果奚春尽遇到了什么事,麻烦小梁转告他。
于是没过多久,奚春尽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语气略显凝重的呼唤。
“奚春尽。”
他有些不敢确定,却还是回了头,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完了,张聿钦上一次念他全名,还是在民政局登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