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骂。

只有裴溪洄没被打,也没被骂。

靳寒拍拍他惊魂未定的惨白脸蛋,平时那么冷的一个人此刻却那么温柔。

“吓着了?别怕,哥抱抱。”

裴溪洄“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说再也不敢了。

那一晚他们兄弟俩个是最后离开海岸的,因为靳寒的腿抽筋了。

救人时没发现,稳当下来才感觉到疼,疼得两条腿后面的韧带要撕裂了似的。

但不管多疼,他脚下都是稳的,怀里都是暖的,稳稳当当地像抱着只小考拉似的抱着弟弟走回那个没有亮灯的小家。

那一年靳寒十六岁,也是个孩子,也刚从大海里死里逃生,却没人问他怕不怕,没人要抱抱他。

诸如此类的陈年往事还有很多很多,桩桩件件都印刻在裴溪洄脑袋里,清晰、深刻得如同一条不用冲洗就能翻看的胶卷,一条刺进他记忆长河里的刺青。

以至于裴溪洄自己都想不通,他半年前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对靳寒说出那种话。

“溪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