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着他的屁股下了床,像哄小时候被噩梦惊醒的弟弟睡觉那样,抱着他在卧室里慢慢踱步。
“好孩子,没事了,都是梦,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只用一条手臂就可以稳稳地托住弟弟,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温热的吻落在裴溪洄的脸颊和额头上,温柔至极地哄他:“没事的,宝宝,你是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
“呜……”裴溪洄手脚并用紧紧扒在哥哥身上,缩在他怀里扯着嗓子哀叫哭喘,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觉得这个梦太长太长,长得他精疲力尽也熬不过去。
难以忍受的委屈和恐惧像是一只不断胀大的气球填充进他的肺里,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挤爆了。
好不容易看到亲人,他把脸埋进哥哥的颈窝里,哭吼着向他求救。
“我做梦了,哥,我梦到大花死了,我的猫都死了,老裴死了,你也死了……”
“你躺在我怀里,只有脸和骨头,旁边有好多好多碎肉,我把它们捡起来,拼在你身上……可我拼一块就掉一块……拼一块就掉一块……怎么都拼不好……哥……我是不是疯了……”
他每说一句,脑海中的画面就加深一分,那些一闪而过的场景变得愈发真切,愈发清晰,仿佛根本不是他为自己织造的混沌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靳寒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
心脏像被人用锤子一下一下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