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紧自己坐起身,抿着唇,小声道:“我都已经睡着了,你怎么还要如此。”眼里的难以置信的委屈,她甚至想脱口而出,让他去找别人。
裴知衍原本只是见她装睡,所以想闹醒她,没想差点把人给惹哭了,“我不是要做。”
那人将人欺负狠了,是该要养养。
季央不信任的表情,让裴知衍百口莫辩,只好伸手道:“我抱着你睡,免得你夜里又手脚凉。”
季央没有动,裴知衍便施了力道,拉扯间随着一声裂帛,两人皆愣住了。
胸口传来一阵阵凉意,季央紧抿着唇,一颗颗的往下掉掉眼泪,“骗子,骗子。”
含糊不清的哭诉声,让裴知衍一时没能听清她说得什么。
“别哭啊。”裴知衍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我当真不是存心的。”
他如何能想到这小衣的料子那么脆弱,一扯就碎了。
裴知衍给她系上中衣的带子,哄都来不及。
“这是我新缝的小衣。”上头的绣花她很喜欢,季央越想越委屈,眼泪也掉的更凶。
偏也不哭出声音来,湿乎乎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细细的呜咽声让裴知衍可谓是结结实实的心疼了。
裴知衍把人抱入怀中,一点点给她擦眼泪,“不哭了,我赔你一条就是了。”
他说完望着破碎的布料犯起了难。
*
翌日。
高义握着剑从外院进来,大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裴知衍皱眉看着摆在书案上的那几片破碎布料,指腹无意识的刮着捏在手里的针尖,半晌也没有寻到下针的地方。
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裴世子,破天荒头一遭觉得无从下手。
高义在外叩了门进来,“世子爷,属下有事禀报。”
裴知衍眉心一跳,一把抓起桌上的布料放到了抽屉里,沉着眸色道:“何事?”
高义正容道:“您之前让属下探查的事有眉目了。”
裴知衍示意他继续说,待高义说罢,他沉思许久,才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高义拱手领命,“是。”
退下前,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世子,属下见您一直拿根针,是要做什么?”
裴知衍随着他的视线垂下目光,若无其事的转动着捻在指腹间的绣花针,面不改色道:“练暗器。”
高义听着来了劲,“那您练成之后也教教属下呗。”
裴知衍:“滚。”?
? 100、番外二十
裴知衍对着那条破碎的水杏色小衣, 束手无策了两日之后,拿着东西去了长兴伯府。
去到时,裴凝正带着昱哥儿在花园里玩耍, 看到裴知衍过来, 昱哥儿迈着腿摇摇晃晃跑过去,圆滚滚的身子往前一扑,一把抱住裴知衍的腿, 仰起头, 用含糊不清的口齿奶声奶气道:“舅舅。”
裴知衍提溜着昱哥儿的衣领,将他抱了起来,昱哥儿在半空中兴奋的挥舞着小胖手,等落到裴知衍怀里的时候, 开心的咯咯笑个不停。
裴知衍笑道:“不错,又重了点。”
裴凝倒是奇怪裴知衍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上前问道:“兄长一个人来的?”
裴知衍颔首道:“路过这里,就顺道来看看你和昱哥儿。”
裴凝不疑有他, 让下人上了茶。
裴知衍说是来看他们的, 可坐下之后又一句话不说,裴凝品出了点不对劲来, 让乳母将昱哥儿带了下去,又将身边婢女都支开, 才问道:“兄长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裴知衍摩挲着茶盏边沿的手微顿,半晌, 清了清嗓子道:“是有点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