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愣住,徐徐扭头看向女儿,一脸不?敢置信。颜姝和母亲对视,缓缓点头,表明,这事不?是她胡言乱语,是认真的。
“请国?公爷和夫人,岂不?冒昧?”谢氏见女儿面色如常,随即又问,“是奚世子的意思?”颜姝继续点头。
母女二人静静相视,两张只有几分相似痕迹的面容,神情相似了,看起来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氏很意外,又惶恐,更多的是意识到此事重大?的谨慎心情。颜姝也一样。
既然是奚元钧发话让颜家递帖子,说?明他在家中,已?经打?点好了。只要颜家送出这封请帖,国?公爷夫妇是必然会赴邀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可不?止一场生辰宴那么简单。
奚元钧想借这个机会,让国?公爷夫妇与颜家近距离会面,接触往来。毕竟两家门第悬殊,平常很少有机会能坐在一起说?话,即使奚元钧有意与颜家结亲,可国?公府双亲总归是没底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多半是奚元钧那边坚持了态度,国?公爷夫妇有所让步,但还需要一次双方的接触,深入了解,才能松口同意这门不?对等的亲事。
这意图太明显,所以母女两个都想到一块儿去了。知道这门亲事能不?能成,多关系在这次碰面,因此全家戒备,提前商议着做准备。
国?公府看重这次会面,颜家同样严阵以待。不?只是因为高攀高嫁,更主要的,是这段时间以来,颜父颜母见识到了奚世子对自家女儿的用?心,知道两个小的互相有情,真心相待,一心为儿女的父母,如何能不?赞成支持?
两家都在为见面做着准备,但外人并不?知道这回事。
因此到了十月二十日?,颜姝生辰这天,众人看到国?公府的尊驾来到颜家门前,见着晋国?公,夫人贺氏,与世子爷奚元钧三人盛装并携礼物前来赴宴,都大?为惊讶。
众人此前已?经被奚元钧高调送礼讨好震惊的心波澜不?惊,以为都习惯了,不?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下再度被推向高峰。
原来这桩热闹,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
以国?公爷夫妇的地位,是今日?颜姝生辰宴上身份最?高的贵客。颜父颜母陪着,众位男客女客也都妥帖相陪,众人所到之处,表面一派其乐融融。
除了颜奚两家人,其余客人,人人都暗埋着观望的心思,默默关注国?公夫妇的神情和言行。众人见高贵如国?公府,来到平民之家也不?见端着架子,虽雍容华贵却不?傲慢,与颜父颜母有说?有笑,都不?禁暗暗吃惊。
尤其是国?公夫人贺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是亲自来相看未来儿媳与颜家的,贺氏出身高贵,作为国?公府主母,却并未有什?么刻意掩藏,与颜家拉开关系的意思。
身旁有许多夫人相陪,她依然会面带笑容,同颜母聊着颜姝,问她:“姑娘平时在闺中,都喜欢做些什?么?我听闻颜姑娘是宝臻阁小东家,许多京中时兴样式的首饰都出自于?她,小小年纪,才能了得。”
颜母谢氏性子敦厚温润,不?会那等拿乔做作的事,平时该如何,今日?依然如何。她不?会卑微讨好,亦不?会充装无视权贵。谢氏略有些拘谨,不?过还算从容,国?公夫人问什?么,她都慢慢答来:“不?怕夫人笑话,小女自幼心思灵巧,爱美爱娇,喜欢做些小玩意。书读得不?多,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话说?到这里,诸位夫人聊起了颜姝做的那些首饰,言笑晏晏,气氛倒很好。
有那细心的,特地注意了国?公夫人的表情,见贵妇人倾听认真,眼角眉梢和眼神细微处并无鄙夷看轻,都心想,国?公府和颜家门亲事,恐怕十拿九稳了。
在场夫人中,家中少有没经历过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