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眶里,噙着一丝泪花,萧韫心疼他的样子过于哀怨。
林见山心中一紧,带着粗粝质感的指尖,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缓缓地揩拭去萧韫即将滑落的眼泪,“你会心疼我呀?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皇帝?”
他们贴得极近,温热的气息相互交融,轻轻扑在对方的脸上。
萧韫搂过他的肩膀,将他搀扶到床边,搓搓林见山温热的手,“林见山,我希望你平安,不要生病,你不要救我。”
“为何不要救你?”
“你能帮我族人恢复身份,帮我们回到故乡,这份恩情我定当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只是我出身卑微,不值得你为了我,与满朝的文武百官针锋相对。如今这般局面,皆是因我而起,是我拖累了你。”
朝廷大事,才是头等事。
他无比希望族人回来,但若因此卷起腥风血雨,他担不起这罪名,更不想族人受尽天下人诅骂。
萧韫鼻头酸涩,把脸贴在林见山的掌心,低声说:“阿父阿母离开后,你是唯一个为我奋不顾身的人。”
那年,被困在奴场之中,他常常挨饿受冻,身上布满被鞭打的伤痕。每一道鞭痕,说尽他无尽的痛苦与屈辱。
后来他逃离奴场,在淮国大地上四处流浪。风餐露宿的日子里,为了一个馒头,他被人追着打骂,甚至曾与野狗争抢吃食。
每当夜幕降临,四下寂静无声,他总会蜷缩在角落里,心中满是对阿父阿母的思念。
可即便心中悲痛万分,他也不敢放声痛哭,只因害怕那哭声会引来凶狠的野兽,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当时很想一死了之。
回家的路在哪里,他不知道。好远,好远,是他走完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遇到林慕遥,已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好运。
为了父母的遗愿,为了族人的世世代代,他不得不往前走。
只有登上权力的巅峰,他才能挽回一切。
林慕遥教他做文章,学算计。这一路走来,他无助绝望,孤单落寞。周遭险恶,他不得不披上虚伪假意的外衣,把自己的真心层层包裹。
林见山爱他爱得浓烈,却乱七八糟又毫无章法,完全脱离常人相爱时该有的样子,肆意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