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珠冷笑一声,嘲讽道:“你是想让阿爹厌弃我吗?你是生我的人,我如何能让你睡下人房。不孝女的罪名我可不敢担。你好好趴着吧,好好养伤,养好了身体才有点用。”
遗珠低头打量她这个生母半响,观她眼神带着天然的妩媚,高鼻樱唇,也是个美人,奈何自己怎长成了这般模样,比之房奉珠何止欠了一个等次,若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是倾国名花,一个是清粥小菜,越想越觉心烦。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了,对着镜子看了半响,便喃喃道:“只有这一双眼睛是我最满意的。”
江氏听了心中开心,便顺口接了一句:“你随我。”
遗珠斜睨了江氏一眼,江氏讪讪的闭上嘴。
稍后又道:“只眼睛像你有什么用。”
“娘,除了那个不成器的表哥,你娘家还有其他人吗?”
也不知遗珠想什么,听着她问,江氏便老实回答道:“奴婢不知。除了一个大哥,其他人都分散了。当年也是因为家乡大旱,这才跟着家里人背井离乡出来的,一路上走着走着就只剩下我和我大哥了,到了后来我就被大哥卖身到了国公府当绣娘,从此就没离开过。”
“谁让你说这个。”遗珠不耐烦的打断她。“算了,我想也没有的。穷的叮当响,能有什么好亲戚。你还有几年卖身契到期?”
“半年。”江氏答道。
遗珠这才稍稍满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就坐到床上,拉着江氏的手,温柔道:“娘,你喜欢我阿爹吗?”
“这、这……你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干什么。”江氏支支吾吾,脸蛋微红,扭过头去并没有直接回答。
已经识情的遗珠却看了出来,心中有谱便道:“娘,若说这个卢氏也是有点良心,自从你生了我就没让你干过一点奴婢该干的活儿,我瞅着,娘你皮肤白皙,面貌妍丽,身段窈窕,比卢氏年轻不少,你就没想过重获阿爹的宠爱吗?”
“阿郎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二娘子你莫说了。”江氏咬着唇,眼眶泛红,默默将眼泪擦到枕头上。
“如何不说。娘你到底已经是阿爹的人了,为什么不能回到阿爹的身边去。我看阿爹也是舍不得你的,那天阿爹虽是让郝总管打了你,可我看阿爹眼睛里也是心疼你的,娘,就算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娘也该拿出一二手段来,最好是能生下一儿半女来。”
江氏紧紧把床单攥在手里,默不作声。
遗珠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过了一会儿便哽咽道:“娘,我也不瞒你,我和王爷是海誓山盟过的,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儿不忍心王爷一个人在外面奔波想法子,自己也想出一点力气,若是娘你能固宠,身份上能上一层,儿也有个盼头,否则,儿就只好一死了之。”
遗珠说的决绝,江氏听得动容,她转过头来,握住遗珠的手,道:“你是我女儿。是我女儿……”
风轻云淡,繁花似锦,又是一日好风光。
宴会就安排在国公府的大花园中,花园中有一长排的回廊曲庑,正合适安放桌椅,摆放果品,这还是奉珠出的点子,既然是赏花宴,便不需要一本正经的老套吃吃喝喝,三三两两夫人娘子携手在花园中游览这才是正经。
今日这宴会的主角是花儿不是。
房公和房遗直这日下了朝便一起坐车往家里赶。
坐在车上,房公和大儿子说起今日早朝上的事,道:“你身为侍御史,在这个位置上,圣上是什么意思你该明白。定要谨慎。监察百官,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儿。”
遗直是个古板严谨的性子,他便拱手回道:“是的,爹。儿子想问问爹,如何接待这次的吐蕃王才不失礼?让儿子也好有个准备。”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