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还戴着抢夺了人家的貔貅(pi,xiu)坠子并红木佛珠,坠子随着奉珠的滚动轻轻砸在奉珠的脸上,似是想到什么,立即摘下来赶紧扔到床里侧去,还用小脚踢了踢,埋进被子里,只剩下墨玉貔貅并流苏露在外面。
静静看了那墨玉貔貅半响,又小心拉回来,嘟囔道:“我的佛珠是红色的,配了黑色的流苏好生难看,明日还是换一个好看的,墨玉也不好,难看极了。”
闭目,满脑海里皆是那一番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睁眼,对着头顶的五彩宝帐,什么都不想,怔怔然,那噩梦一样的囚禁生活又跳出来让她害怕,深怕自己这么一睡,明日那么一醒,又回到了过去。
烛花噼啪一声,屋内的灯光昏暗了些,奉珠坐起来,拿了高几上的剪刀剪了剪,灯光又明亮起来。
披衣下床,打开窗,倚坐在雕栏上,见那月下西楼,空茫的苍天下,唯听得几声夜枭的哭,奉珠拉紧了身上的衣。
伸开手,手掌中静静躺着一颗墨色的雨花石。
“明明就是敷衍我的,不想要我的,现在又为何纠缠不休,徒惹人烦恼。”
为一个韩王,我曾经付出了所有追逐的热情,自作多情的以为,凭自己的美貌并家世,让韩王喜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用尽所有,走到他的身边去,本以为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却傻傻的忽略了,这段路,一直是我自己在走,而韩王一直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等待我把她的最爱送上最高处,而他伸手就抱到了自己的所爱,弃了送人的人。
那一路的荆棘,回首想来,竟然是她自己一个人流血走过的。十五岁的年华,好生的天真。以为一个眼神,一把扇子就能代表了将来良人的整颗心,并为此奋不顾身。
“好傻……”奉珠流着泪笑话自己道。
恍惚记得,自己死的时候,是二十岁还是十九岁来着?撞不到南墙,头不破,血流不尽,自己仍是执迷不悔,听不到韩王亲口说,没有受他那一脚,自己仍是假装不知道那些拙劣的借口。
“王爷公务忙,今夜不来了……”
“王爷要陪王妃,今夜不来了……”
“房媵妾行为不检,禁足一月……”
“房媵妾顶撞王妃,禁足一月……”
“房媵妾身体不适,不能侍寝……”
“王爷今夜歇在王妃处,房媵妾自便……”
“……”
仍是假装他是心悦她的,心里纵然不全是她一人,可至少是有她的……
她在阿娘阿爹面前撂下的狠话,“我要和他在一起,纵然是妾也不在乎,……既然选择了,我就不后悔,我死也不会跑回娘家来诉苦……所有苦果我自己吞……”
“那样傲气啊……”奉珠嘲笑自己道。
“娘子,夜凉如水,怎得这般不爱惜自己。”锦画嗔怪道,给奉珠披上一件长袍。
奉珠看了看哈欠连天的锦画,笑着问道:“锦画你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说这修是一个人修,还是两个人修才能得成正果。”
“是两个人吧。两情相悦才最好,且两个人修,两个人一起使力,总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是奴婢乱说的,娘子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在思念着谁?”锦画想顺口说是韩王,可一想到奉珠表现出的对韩王的厌恶,锦画赶忙转了口气。
“我还能思念谁去。”奉珠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误了她终身的锦扇,笑着一点点的将其撕碎,并凑在烛火上,烧了。
锦画见了,忙拿了一个玉质痰盂过来,道:“娘子仔细莫伤了手,快扔下。”
奉珠看着扇子一点点的变成灰烬,脸上笑容越发明艳。
“娘子怎不留着呢,若是将来还能留作证据,这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