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奔跑起来的马车却突然停了,若非李姬阳抱得紧,奉珠就要一头栽下去了。
李姬阳怒喝,道:“何事惊慌!”
“主子,是、是忽然从暗巷子里窜出一个人来,奴这、这才失了手,求主子责罚。”车夫跪在地上道。
“九郎,看看撞着人没有。”奉珠掀了帘子,露出头来,看向外头道。
便见一个披头散发,周身褴褛的乞丐婆正倒在街道中间。
听着奉珠的声音,这乞丐婆抱着被撞伤的腿儿却忽然挣扎站起来要跑。
“九郎,我瞧着把人是撞伤了的,要不咱们先带她去医馆看看吧。”
“好。”李姬阳解下身上挂着的钱袋,对车夫道:“把这些钱给她,你带她去看病。”
车夫接了,三两步就追上那乞丐婆子,这乞丐婆子却啊啊啊尖叫着使劲挣扎,引来许多围观的人。
“她还是个哑巴吗?”奉珠看着那乞丐婆,疑惑道。
李姬阳眯了眯眼睛,瞅着那乞丐婆子,道:“你看她像不像一个人。”
“像……遗珠……”奉珠连忙从车里钻出来。
“把她带过来。”奉珠急切道。
车夫领命,他身强力壮的,一把拽住乞丐婆的破烂袖子就给拎了过来。
“你扒开她的头发我看看。”奉珠由李姬阳搀扶着下了马车。
而这乞丐婆当发现自己挣脱不开车夫的时候,看见大着肚子的奉珠,竟然就恶狠狠的撞了过来。
此番动作,却让奉珠肯定,这乞丐婆子是遗珠无疑。
李姬阳一脚把这乞丐婆子踢出去老远,道:“带她回去。”
“啊啊啊放放开我”遗珠好像被剪短了舌头似的,说话困难。
“珠娘,回家再说。”
“好。”
奉珠心里百味杂陈,重新做回车上,便道:“她竟是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却依然死性难改。”李姬阳恼怒道。
奉珠靠向李姬阳的肩膀道:“交给阿爹吧,阿爹虽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惦念她的。我把遗珠找到交给阿爹,也省了阿爹的担忧。”
“我便是如此想的。”
此番揭过不提。
回到家,等到房公下朝,奉珠便把遇见遗珠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
此时,遗珠正被关在她以前住的小院子里。
透过门缝,卢氏往里头看了看,见遗珠正扒地上的蚂蚁吃,恨声道了句“活该!”
同房公道:“韩王到底没有休妻,这遗珠还得给他送回去为好。”
房公沉着脸没有说话,过了半响对随在身后的郝总管道:“开门。”
卢氏定了定身,道:“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着你,另外,我已经让人去庄子上接她生母了,她现在这样半疯半癫的模样,还是得亲娘照顾才真心。”
“多谢夫人。”房公拱手作揖。
“老夫老妻了,我也没那么多心思计较,这回,你若是有心留下江氏,我也不拦着你。”卢氏清淡道。
房公顿了顿,叹息一声道:“就那样吧,还把她送回庄子上去。”
奉珠站在父母身后,静静的感受着此时的气氛,江氏和遗珠已经不是阿娘心里的刺了,人生到了阿娘这个阶段,身上的棱角被磨平,只剩下对生活的妥协。
奉珠瞧着房公进了小院,听着里头遗珠的啊啊声,奉珠喊了一声阿娘。
卢氏拍拍奉珠的手,道:“能一起走到人生尽头的夫妻不容易,而我,也想着,等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我的身边还能看见你阿爹,若是你爹应了我的话,接江氏回来,那也不过是多了个人一起过日子,我还是他的妻子,她还是没名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