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那只鱼形锁,从锦画手里接过一串钥匙,翻找了一会儿便找到这匣子的钥匙,打开,里头便是厚厚一摞契书。
“这是我出嫁时,阿娘给我的,这里头都是你们的契书。”奉珠在里头找到青书的,看了看便笑了,道:“竟然就在这几日了。你拿去给她吧。”
“青书是一个不甘为下的人,也是一个看不清自己的人。”锦画接过,幽幽道了一句。
“她并非贱籍,时候到了自然要从良。锦画,你可想脱籍,也离了我去?”
锦画摇摇头,跪在脚踏上,拉着奉珠的手道:“奴婢觉得现在就挺好的。随着娘子,我们衣食无忧,富贵在身,行动处都有小丫头随侍,锦画知足。”
奉珠找出锦画的契书,看了看,便道:“你和青书不同,她是自卖己身,而你却是官奴。我瞧着,你以前竟是一个刺史家的女儿,是一位正正经经的千金娘子。起来,坐着吧。”
奉珠看向锦画,又道:“可是因为家里犯了罪?”
锦画坐在榻上,沉默了一会儿,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流下,她却抬头笑着道:“其实奴婢已经记不大清了,只模糊的记着有一天奴婢正在花园里荡秋千,便有一伙官兵冲进奴婢家里来,抢的抢,抓的抓,奴婢哭着喊着要娘,要爹,可是爹被斩首了,娘和姐姐弟弟们都不知被抓到哪里去了,奴婢被送到太常寺,又从太常寺被赏赐到梁国公府上,到后来又被夫人选中给娘子做玩伴,时至今日,早忘记亲人长什么模样了,真是记不清那许多了。”
“我还记得你们四个到我身边的时候都不大,只有绿琴略长几岁。”奉珠怀想道。
“可不是,奴婢隐约记得有五六岁吗。”
奉珠拍拍锦画的手道:“若然有一日你想离了我去,便直接告诉我。”
锦画摇头道:“外头有什么好,若失了娘子的庇护,奴婢在外头还不知怎么死的。奴婢只知道这里才是奴婢的家,便是打定主意一辈子都跟随娘子的,只要娘子不撵了奴婢,奴婢便一辈子不离不弃。”
奉珠笑笑,便道:“念书给我听吧。青书走了,便让阿奴顶了她的缺吧,我只愿阿奴别把我的书都给我弄坏了,少不得你们要多操心些。”
“娘子放心就是。”锦画捡了塌头上几案上的一本书,道:“娘子《神怪录》行吗?”
“就这本吧。”奉珠扭头看向窗外景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