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姬阳睡了小半个时辰便爬了起来,应着宝庆把书房里那一堆需要他签字盖章的东西简单处理了,便询问道:“你们夫人在何处?”
“大抵在房府上。”宝庆把公文都捋顺了放进匣子里道。
李姬阳靠在椅子上,手捻佛珠,目光沉思。
宝庆把匣子都放进一个箱笼中,垂首站在一旁试探问道:“主子,嗣王……还不是老王爷一句话的事?主子何必去吃那个苦。”
“我想着,他的心是狠得,十年前下的去手,十年后的今天,他一样下得去手。他爱那个女人,如痴如魔。他不会放过我的。而我……”李姬阳沉默久久,尔后道:“在考虑是否要放过他,这件事,我想了十年。”
“可是主子,若是主母知道了,不知会不会吵闹。”宝庆道。
“我自有法子不让她说出口。”李姬阳一笑起身,道:“让人去把你们夫人找回来。”
“是,主子。”
主仆两个出了书房,一个往主院去,一个去安排人找夫人回府。
这时,守门的僮仆便禀报道:大舅爷到了。
“遗直?请进来。”李姬阳想着,今日他不是该送灵停柩去吗,如何出现在这里。
这是遗直第二次进妹夫家,上次送亲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并没仔细打量这里,今日由僮仆引着走进来,一路上便见处处繁花翠竹,小桥流水,精致美丽,这风致便不似长安的格局,更像是江南那地方的布局。
略略看了看,遗直便收了心神,迎面见李姬阳迎出来,遗直便先拱手行礼道:“郡公爷。”
“都是一家人,舅兄随意便可,今日到访,可是有要事?”李姬阳请了遗直走过竹桥,在竹林下的石凳上坐下,随后便有奴婢上了茶点。
“说来惭愧。具体何事,还是让珠娘细细告诉你,我在前,珠娘在后马上就到,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郡公爷能答应。”
“叫我的字便可,穆或者穆远。”李姬阳对这位中规中矩的大舅兄摇头淡笑道。
“好,穆远,我想把我的未婚妻暂时安置在你府上,可行?”遗直赧然道。
“是杜元娘吧。”李姬阳把前后之事一串联,便笑道。
“穆远如何得知?”遗直惊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