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奉珠欠身迎接卢氏。
“你们这是又做什么了?一个个都这般如临大敌的。”卢氏打量了四个丫头几眼,又去看奉珠。
“没、没。”奉珠笑着让卢氏在床上坐了。
卢氏也不管她们,女孩大了,总有些自己的小秘密。
卢氏拉着奉珠的手,仔细打量这个女儿。
“阿娘,你看什么啊。”奉珠眨眨眼凑到卢氏眼前去。
卢氏宠溺的推开奉珠的脑袋,便道:“你的亲事可算是定下来了。阿娘这心里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转念一想,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女儿马上就是人家的了,又觉得舍不得。”
“阿娘,那儿就不嫁了呗。反正人家还不见得要娶呢。”奉珠告状道。
“胡说。赐婚的旨意明日就下了,如何还不愿意娶。你大嫂眼见身体不好了,阿娘怕她撑不过这个月去,便和你阿爹商量了一下,婚期提前,尽快让你出嫁。
日子就定在这月中旬,虽说有点赶,但是咱们家的金银器皿,牙床木料都是现成的,你想要什么,便让工匠日夜不停赶制出来。这不,眼看你就要出阁去了,阿娘这心里就觉空落落的,就想着再多看看你。”
奉珠被卢氏说的心酸难过,抱着卢氏的腰呜呜咽咽就哭起来。
“阿娘、阿娘儿不嫁了。”
“不嫁了、不嫁了,咱们哪儿也不去了。”卢氏也哭着哄着。
一时娘俩都呜呜哭成个泪人似的。
房公在外头听了,便拨开珍珠帘子进来道:“这是作何,还有十多天呢,我儿不要哭了,攒攒眼泪,到了出嫁那日再哭去吧,啊。”
“十多天一眨眼就过了,日子过的流水似的。一眨眼我的珠娘就走了。”卢氏又呜呜哭起来。
“阿娘不哭啊,你眼睛不好,哭多了又肿起来。”奉珠爬起来给卢氏擦眼泪。
房公一个大男人心里再如何酸胀,也只得自己忍着,低了头,转身出去了。
卢氏哭了一会儿不哭了,就抱着奉珠道:“刚才那个韩王来咱们家了,说要接遗珠走。”
卢氏冷笑一声:“我如何能让她现在就走。我非要她和你同一天出嫁,我到让她看看,她终其一生拿什么和你比。”
“嗯。遗珠那样的人,只怕要气歪了鼻子。”奉珠哭完又笑道。眼睛红红像个小白兔子。
“本来,她若老老实实的做她的庶女,阿娘也打算给她找一户富裕的小官之家嫁了,或是王公庶子配了,当个正妻主母也算是一个好归宿,谁曾想人家自己就操心上了。她那是怕我糟践了她。”卢氏气道。
“我若下了狠心想整治她们,她哪里能长成人。”卢氏幽幽道,
“我不过是觉得你爹也算是遵守诺言,发誓不纳妾就真的不纳妾了,他既看得上江氏,我就留着她,总得给他留个空当出来让他偷偷腥,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腥,总好过他偷偷摸摸在外头弄个别室。这男人啊,他若是想弄别室,容易的很。这长安犄角旮旯那么多地方,哪儿哪儿都能塞一个人去。”
“阿娘,她出嫁了咱就不管她了,她爱如何眼红别人就如何,同我们无干。”奉珠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水无论如何都是从咱们家泼出去的,真能一点都不管了?随她去吧。那个丫头心狠着呢。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王妃,纵是她和韩王情深似海,宇文太妃也不愿意,塞进去一个两个女人她也得接着。由得她自己折腾,折腾到两人的情分没了,有的她好受。”
“咱娘俩不说她。说她就晦气。别怪阿娘赶着你嫁人,若不趁着你年龄还小找夫家好找,再晚几年,什么样的好郎君都没了。到时候真成个老姑婆,你又埋怨我。”
“儿才不埋怨阿娘呢。